依然不说话。
烛火没有熄,幔帐也没有下下来,有点亮。
烧了一日一夜,整个人乏力的很,繁漪看了他一眼,过了会儿又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人方才还那么温柔的抱着她,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
不过自打同床共枕,还是第一次看他睡得这么四平八稳。
放了会儿空,繁漪又忍不住想着,他还是挺耐心的一个人,定不会是因为被她扰了睡眠才生气的。好歹她是病人么!
莫不是衙门里的差事烦难了?
不过好像男人不喜欢跟女眷讲衙门里的事,她去问,似乎也不大好。
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繁漪自认从不曾瞧透过他,实在猜不出他生气的原因。
气氛实在有些怪异,想了想,她寻了话道:“我白日里睡多了,有些睡不着,可能会一直翻身。你明日还要上衙,要不然让晴云收拾了次间,你先将就一晚上。”
一个人清静点,应该对舒缓情绪有帮助。
琰华虽闭着眼,却知道她隔会儿就瞧他一眼,等了好半晌终于听她悉悉索索的侧过身子来,还以为她终于要来问一问他做什么不说话了,结果他的小妻子又来这么一句?!
那是他二十余年人生里从未有过的情绪——憋闷!
上回“醉谈”了一回,表现是有所改善,眉目里多了几分对来日的期待,可结果她下意识里还是带了继续爱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客气。
对他的事不干涉、不多问,对他的情绪却照顾的细心周到。
换句话说,她对他,总是敏感而谨慎。
有时候他觉得,她没有把自己视作他的妻子,更像是幕僚和伙计。只一味殚精竭虑,却不敢提出要求。
琰华自认是冷静人,可这会子却有像戳爆自己眼珠子的冲动,不明白当初自己做什么非要往别人处去瞧那一眼。
如今自食恶果,饶是厚脸皮到了这样的地步,时时刻刻的黏着她,就想着让她感受到他的热情,却也扶不平她心里的犹疑。
只要是醒着的时候,她总是坚韧的好像不要依靠一样。
可哪有人是不需要依靠的?
他从未见过她软弱的一面,转而又闷气起来。
那一面,一直陪着她的徐明睿说不定见过!
撇过头盯着她,在轻轻摇曳的烛火中,他的眸色有莹莹的光点跳跃,拧眉道:“你赶我走?”
繁漪歪了歪头,听出了他语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