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帝从昭华门出来,正巧遇上了处理完宫务赶去看太子的皇后。
帝后二人相互宽慰了几句,便脚步匆匆的进了文华殿。
刘院首被小太监拽着,几乎是从太医院一路奔进文华殿来的,气息刚喘匀了,正在给太子诊脉。
进了殿,一行人行礼请安:“陛下万安,皇后金安。”
皇帝摆了摆手,叫了起,侧首问了太子的近身内侍苏齐:“太子身体如何?”
伺候的内侍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伺候储君不细致,恐怕自己的皮是要遭罪了,躬身垂首回道:“刘院首刚到,还在诊脉。”
两撇小胡子的刘院首微微侧身颔首,算是特殊时候先行过礼了。
见琰华和上官阙也在,便问了什么情况。
上官阙拧眉看着太子,很是关心,拿清瘦的胳膊怼了怼琰华,示意他来说。
琰华自从进了文华殿就总是被前辈们如此“关怀”着。
似他这样骨子里并不喜交涉的人来说,开始的时候委实有些不适应。
索性也渐渐习惯了。
“课间休息,正与大学士说着话,太子开始流鼻血,听随侍的苏公公说,太子近日似乎常有这个症状。”
苏齐绞了帕子给太子擦去血迹,瞧着不过十七八的年纪,长得颇是清秀,低眉顺眼的样子只会叫人觉得他谨慎。
闻言,忙应了一声“是”。
琰华道:“殿下怕陛下和娘娘担忧,本不欲请太医来。只是殿下风寒刚愈,瞧着这鼻血淌的有些厉害,一时间也难止住。上官大人担心太子安康,这才使人去请了刘院首来瞧。”
上官阙老脸悄悄一笑,捋了捋长须,看着琰华的眼神颇有“孺子可教”的满意之色。
皇后描绘精致的眉微微拧起:“有什么不适便得宣了太医来瞧,有什么能比你的身子重要呢!”
太子十五的年岁,嗓音正是雌雄难辨的时候,清细而温和:“叫父亲母亲担心了,不过是有些上火,不妨事的。”
刘院首抬手顺着花白的胡须慢慢捻过,静默诊脉,又取金针于太子几处穴位扎过:“殿下,可有疼痛之感?”
太子的鼻血不流了,秋日里的阳光照着理应是温暖和煦的,他却是不住的在冒汗。
拿锦帕掖了掖额角,点头道:“有,仿佛扎中筋脉,微麻。”
刘院首专注望闻问切,自是注意到了太子多次擦汗的动作:“殿下近日时常这样出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