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漪弹了弹枝条上的花,洒上的水滴漱漱的落下,似疾风骤雨倾轧而来:“太夫人的伤寒一直不好,大夫却查不出所以来。那日姜沁昀已经在众人面前提及了殷家姑娘病势缠绵了。”
如今殷家女死了,那么太夫人久病不愈的“真相”便也到了被揭破的时候了!
琰华皱眉:“盛烟?”
繁漪觑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蓝氏傻,那几个可都不傻。”
琰华稍有一默,便大约了解了她的意思:“看来这一出戏也不过唱个开场了。”
门咚咚响了两声儿,晴云进了来:“姑娘、爷,长明镜那边都亮起来了,怕是太夫人不大好。”
繁漪推了推他:“你快走吧,今日送了人进来,便是要分散我的注意力,怕是待会子就要有好戏上演了。瞧见你在正屋,怕是要生变。”默了默,在伏在他耳边细语道,“你去同云海说……”
琰华细细听了才应声起来,又忽的弯腰亲了她一下,才翻窗离开。
繁漪:“……”翻窗的动作真的是越来越娴熟了。
晴云眨眨眼,笑着抬了抬臂弯里的衣裳:“奴婢给姑娘更衣,咱们该去长明镜唱戏了。”
繁漪暼了她一眼:“你这话可是越来越多了。”
晴云手脚利落地替她换上裙衫,又挽了个简单的圆髻,簪上一支珍珠璎珞。非常符合从被窝里匆匆忙忙起身的形象。
抿了抿唇道:“这个府里比慕家更憋屈。”
繁漪默然。
从前在慕家不过是女人之间的算计,反反复复的也不过那些招数,且后来都是她在主动出手。
而如今,身边人每一张面孔背后到底揣着什么样的心思,都难琢磨,又牵扯了朝堂里的算计,便是永远料不准算计会从哪个角落里忽然窜出来,露着獠牙准备将他们撕碎。
而她们能做的更多的是见招拆招,总是被动的。
每说一句话、每走一步路都有可能是旁人设下的陷阱,能不憋屈么!
晴云抚掌道:“如此正好,奴婢去呛人,撒了气,又好让姑娘稳稳当当维持住温婉的形象。”
繁漪笑睨了她一眼道:“要不要我谢谢你啊!”
晴云温温的一笑,眼儿弯弯,扶了她起身道:“姑娘客气!”
繁漪奇道:“你这张嘴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刚回来那会儿,都是她身边的大丫鬟,人家晴天嚣张跋扈,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