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集似乎是想扶着床尾在春凳上坐下,却一下子扑到在地,像是孩子受了委屈,终于找到了借口可以痛哭出声:“致蕴啊,我的孩子……”
袁理看着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怎么都想不明白,派出去的人为什么会杀了自己的侄子!
明明都是提前认过面孔的,怎么会认错?
“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
他僵硬的转动着脖颈,目光看着那张字迹嚣张而潦草的纸被扑进的风吹起,摇摇晃晃地飘落在门槛边,“睁着一只眼”就那样明晃晃落在了光线里,雪白的宣纸、漆黑的墨,反射起的刺目光芒灼灼落在眼底。
袁理几乎能从那几个字里看出对手对他们的嘲笑与讥讽。
原本高门大户里的嫡庶、嫡与继,有所相争相斗都是正常的,毕竟谁不想成为下一任的家主,掌绝对权势呢?
他二房算计过袁欣,可终究人还活着。
可如今袁致蕴却是死在他督办之事里,可要如何说得清!
二房一定会以为是他为了报复,故意假作不知,让人下手杀了致蕴。
他慌乱着眼神看向了匆匆赶过来的老父亲,激动道:“父亲,这事真的不是我授意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呢?”
跟在袁崇身后的袁老三小声提醒道:“我听说二殿下易容的本事,很厉害的。致蕴莫名其妙被打得眼歪嘴斜,恐怕那时候人就已经被换走了。会不会是他们把致蕴易了容,然后故意把人退出去,让杀手看到的?”
袁理知道一定是这样的,可袁致蕴都死了,这样的理由仿佛也只是成了推脱的接口:“父亲,不能让致蕴就这样白白被算计了呀!”
袁崇一向深沉难测的面孔上渐渐拧起厉色:“真是小看了那对夫妇了!”
袁理看着袁集捶胸痛苦,心底更是担心,姜琰华夫妇下一次会不会把刀刺向他们大房了!
“父亲……”
庭前一株花树开的花团锦簇,烈烈如火。
袁崇不见底的眸子映着那团红火,仿佛要烧起来一般:“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们全部撤手,谁都别再动了。”他不是个心软的人,可孙子的死却是因为他算计的不够周到所致,不免还是流露了悲伤之意,用力闭了闭眼,“去把你兄弟扶起来,我们先去闵家把致蕴、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