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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仪这样聪明的人,这样的道理怎会不懂呢?要捅你刀子的人,一定会站在你身后的暗处。要算计你的人,一定最了解你。”
谢婉仪闻言抬起头,怔愣地看向窗外的黑影。
她平日里与惠昭仪虽接触不多,但每次见到她时,她对自己总是亲近和蔼的。
那日被皇后娘娘召来,惠昭仪便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些话。
若说自己下定决心,还要多亏了……
谢婉仪想起,自从那日惠昭仪说了这些话,春烟就不停地在她耳边鼓动拱火。
虽然平日里她总是口无遮拦,可近日越发不像样子。
当下只觉得春烟是真心为自己打算。
可细细想想,这后宫里,又有谁是值得将整个心托付信任的呢?
谢婉仪缓缓曲下膝盖,跪在了春蓉面前。
春蓉拖住谢婉仪的胳膊,受宠若惊。
“婉仪快请起,哪有主子跪奴才的道理啊!”
谢婉仪仍执意跪下。
“春蓉姑姑,跪得。”
她抬头望向春蓉,极尽所能的想表达诚恳。
“姑姑。我无意与娘娘作对,只是一时犯了糊涂。还望娘娘原谅我的糊涂,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改过自新。”
春蓉伸手将谢婉仪扶起。
“皇后娘娘菩萨心肠,知晓你在宫中受了不少的委屈。日后定会疼你多些,婉仪只需安心养胎便好。至于簪子……公主确实不稀罕,只不过……”
春蓉垂下眼看了一眼手里的簪子。
“只不过,这簪子如今在我手中。这簪子在婉仪的心里分量有多重,婉仪若愿意,便拿着等价的银子来换吧。”
谢婉仪望着被春蓉攥在手里的簪子,轻轻挑起唇角,晶莹饱满的眼泪珠子从眼眶掉落。
“它在我心里,是这世上万金难换的至宝。”
这簪子,是哥哥亲手为她做的。
她是庶女,平日里被蛮横的嫡姐欺负惯了,又不受父亲喜爱。
母亲病逝后,亲父亲尚且对她冷眼相待,嫡生的哥哥却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
因为有哥哥,她才能在那样的环境里活下来,才能像别人家的小姐一样,衣食无忧。
那年,她即将及笄,边疆战事频繁,哥哥随将军出征平乱。
这一去,哥哥便再未回来。
战争平息后,哥哥的好友将这支桃木簪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