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裴诗音用手撑着额头,眼皮发沉。
【春年……春年……】
她扶着头,鼻音哼哼了两声,然后便无由来的潸然泪下。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管他是好好的男人还是那些阉人,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他冤枉我也就罢了!可我们年儿又何处有不好了?何处比不上那徐怜月了?不过就是个阉人!年儿还未嫌弃他,他却挑挑拣拣上了!”
“这边儿哄着年儿,另一边又与那徐怜月订了婚约!徐怜月过往不过就是个宫令,如今得了他的好,竟成了尚宫!就连她那个妹妹,都能做宫中的婕妤了!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怜年儿毫不知情,还一心为了他着想!说自己死了也不肯连累他半分!不过也好,死了就死了!待有一日我儿成为这天下之主,我会给年儿寻最好的婆家,让她此生富贵无忧!”
看着裴诗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嫣伸出手抱住了裴诗音,在她耳边安慰不停。
贺兰棠揉了揉眼睛跳下凳子。
关于春年的事情,她已经摸清了个大概,想听的想问的也几乎都有了答案。
没想到兜兜转转的,原以为没什么关系的徐尚宫倒是又被牵扯了进来。
无须另找由头,借着春年的事情,一并动手好了。
她走到门外,将春蓉拉到了一旁。
嘱咐她照顾好母亲,别让门外的守卫给听了音去,后乘着步舆回到了凤禧宫。
翌日一早。
贺兰棠刚被服侍着梳洗打扮好,门外的奴才便来报,说是白兰带着春水过来了。
贺兰棠点头示意知晓,直奔着正殿走去。
穿着灰蓝色绣仙鹤的白兰此刻站在正殿门外,双手拘谨的握在一起,垂着头,仍是过往那般波澜不惊的平淡模样。
有人性子热,有人性子冷。
白兰公公却是温性人。
仿佛心里的界限并不分明,性格也不够鲜明。
喜怒哀乐都浅浅一点,似是一滩任再大的石头都惊不起波浪的死水一潭,也似是一座每日固定报时保持同一个幅度摆动着不停歇的钟表。
兴许是长久以来,习惯了守规矩。
一旁的春水脸颊红肿,一看便是被贺容华虐待过后的模样。
“殿下金安,奴婢谢殿下救命之恩。”
贺兰棠走上前将春水扶起,转头看向白兰。
“多谢伯伯!春水,我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