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虽只是匆匆一眼,刘表却也能清楚的感受到,李牧浑身所迸发出的那种杀意,那种深入骨髓、深至四肢百骸,又是令人瞬间窒息的杀意。
“襄阳城刘表刘景升……拜见车骑将军李君侯!刘表特来恭迎李君侯进城!”
不知不觉之间,刘表的额头、两鬓之间,已是渗出了冷汗。刘表暗暗的吁了一口气,强行稳了稳心神,依旧是用双手高举着荆州牧印信,朝着李牧的方向,深深一拜,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的恭声说道。
李牧依旧是双眼微阖的看着刘表,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刘表,却依旧是没有任何答复!
又是过了七八息的时间,眼见着,李牧依旧是未有任何答复,刘表心下的惧怕之意,愈发的浓烈起来,整个人也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刘表实在是想不出来,李牧为何没有答复?是他刘表的礼节……不够庄严,不够正式,不够有诚意么?
值此之时,刘表哪敢抬头看李牧,哪敢有勇气去目睹李牧面上的神色!刘表生怕……他有抬头的机会,却再也没有低头的机会了!他刘表,真的不想就这么死了!
是不是错觉,刘表不太确信;可是,刘表似乎是感受到了……李牧周身所迸发出的杀意,较之方才之时,又是浓郁、可怖了好几分。
刘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不得已之下,刘表只得转了转头,心急如焚着求救似的看了眼蒯越的方向。
眼见了刘表的求救神色,蒯越心下叫苦不迭,其实,他也猜不透李牧的意思。蒯越急忙看了眼蒯良的方向,神色中的求助意味,显而易见!
蒯良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随即,紧闭起双眼,面如枯槁的低下头去,默然不语起来。
想起之前在凉州军大营的遭遇,伊籍心下,似乎是有些明白过来。当即,伊籍硬起头皮,低头上前几步,在刘表的耳边,低语几句,随即,又是低头退下。
“罪民刘表刘景升……叩见车骑将军李君侯!罪民有失远迎,还望李君侯……恕罪民死罪!罪民特来恭迎李君侯……屈尊降贵驾临襄阳城!”
听闻伊籍所言,刘表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跪下身去。刘表双膝及地,额头着地,依旧是将荆州牧印信高举过头顶,急忙是叩拜几番,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口齿打颤的恭声说道。
李牧依旧是双眼微阖着,审视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刘表,古井无波的眸子中,终是划过一丝光芒;嘴角处,划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