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司天监的判官们都不知道吗?”吕功心中无比的疑惑。若是任由野修肆意乱为,那不是对神道破坏极大?
“知道又如何?野修的存在,司天监是默认的。说到底也是一种制衡之术。杜绝一些神明胡作非为……”
对此,吕功倒是可以理解。这类人的存在,可以说是满足了普通民众的一些诉求。
“按照律法,神明和野修之间,是不能私通的。可是这几十年,哪个神明不多多少少跟这些野修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不说别的,城隍爷身边就有一个算命先生,方圆百里内,哪一位神明提到他的大名,不抖几抖?”
吕功倒是没有想到,就算是神道都如此复杂,甚至不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
尤其是这种号称野修的存在,更是让他心中暗生顾忌。
城隍通过养一些打手和野修维持自己的地位,打压和剥削其他的神明,这跟官场其实没有本质的区别。
土地说了很多,最后无奈地摸了摸手中的树枝,叹道:“跟你这榆木疙瘩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们这些没有关系背景的小神,向来都是朝不保夕,就算是有一天突然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说到这里,他懊恼地低下头去。
若不是吕功的突然出现,他现在估计还在为五十枚供奉钱而苦恼。而就算度过了这一关,又如何呢?
只要城隍爷还在那个位置上,这片土地的神明,永远都翻不了身的。
没想到因为山神的事情,却是引出了这么多的问题,吕功心中无比的感叹。
然而听过了这些之后,吕功对于那个老迈的背影却是愈发地敬佩。
他本可以按照城隍的要求做事,谋一个安稳的。可是就为了责职所在,敢正面对抗城隍几十年,哪怕是落得神格碎裂,痛不欲生也未见后悔,可见其风骨。
“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帮山神前辈重塑神格,帮他重修山神庙。”吕功心中暗自立下了决定。
看到东方已经开始泛白,吕功听着耳边几位村民的呼噜声,不由醒悟过来,连忙道:“我们快点布置,再不托梦,他们就要醒了。”
土地猛然从神台上跳了起来,不一会身形竟是渐渐模糊,直到最后消失在小庙之中。
过了良久,他的身影再次出现,疲惫地躺在神台上,抱怨道:“累死小爷我了。”
“怎么样?安排好了吗?”吕功问道。
小人白了他一眼。“小爷办事,你还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