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桑梓舒了口气,双手撑在后面,仰头看外面的黑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地道:“我就是那个小贱种……”
贺琰默默听着,眉头也慢慢地收紧。
“你本事大得很,不是贱种。”
桑梓笑了,连连啧舌,表情有点得瑟,“没办法,我天生就聪明。”
她对着月光比了个六的手势,晃悠着腿说话:“我六岁就会四国语言了,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家教老师都得定期换,她们没本事长期做我的老师。”
贺琰:“长期教你这种熊孩子,命能长?”
桑梓仰头大笑,“你懂什么,天才都有怪脾气,烧她们的头发,往她们的奶茶里加芥末,这些都是为了锻炼他们。”
贺琰抿唇:“呵。”
桑梓晃悠着脑袋,又用手肘拱了拱贺琰,“你说她们是不是笨,当初干嘛不要我,就养着我不行吗?”
她声音变小,轻轻地呢喃:“我都求求她了,以后就在家里当佣人,别赶我走。”
听到这里,贺琰眉头猛地收紧,胸口压抑得难受。
他说不清这种感觉,就是跟着桑梓的情绪,莫名有点愤怒。
“但我也没恨那个女人,做谁的女儿不是做呢。”桑梓挠了挠头,又喝了口酒,然后就直接咚地一声躺在了地上,“可是她不要我做女儿,天天都对我凶,把自己搞得跟个鬼似的。”
她说的有点混乱,但贺琰能听得懂。
“我最后一次见她,她把自己烧成了一堆黑炭,面目全非。”
少女声音轻轻的,风轻轻一吹就没有了。
贺琰侧过脸,看着她闭上眼睛,“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桑梓轻轻哼了两声歌,“心情不好。”
“谁又惹你了?”
“一个小鬼。”桑梓皱眉,侧着身子,“养了好多年都没养熟。”
贺琰单手撑着,半边身子俯下,“你养他是为了什么?”
“闲着没事呗。”桑梓随口一答。
贺琰没说话,她隔了一会儿就默默改了答案,“就……他挺可怜的。”
“我怕他活不长,他要是死了,就没人做我家人了。”
贺琰情绪有点复杂,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桑梓又感慨:“可惜,他死脑筋,非得要那个妈。”
她声音转轻,森森地道:“要是按我的想法,我早就把心脏给他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