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儿让我更紧张。
他躺在那儿紧闭着双眼,出奇的安静,我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那种颓败衰弱到几乎无法感触的气息让我想到了入秋的荷花,它们的花朵萎靡低垂,挺拔翠绿的茎叶纷纷泛黄断裂,让人看了难过。
我站在他的床前惴惴不安。
忽然,我觉得一贯的称呼“臭泥猴儿”叫不出口了,他看上去是那么孱弱可怜,面色苍白像一张白纸,在阳光的照射下几乎变成了透明的。
而且他好像又不是那个在泥塘和我一起捉螃蟹的泥猴儿了,他的样子又变了。他的眉毛弧度变长了,面目也温润了些,甚至下巴也没那么尖了。
“云霄哥哥,”我站在他的床畔轻声唤了一声,“云霄哥哥,我给你带了一只小青蛙。”
因为内心紧张,我的大脑失灵传达错了信号儿,不听使唤的嘴巴把小鱼儿说成了小青蛙,虽然我也想给他带一只小青蛙来着,我觉得他应该更喜欢小青蛙。
但是妈妈催促得那么急,我实在没办法现给他现捉一只青蛙来,只好偷偷从鱼缸里摸了一条小鱼儿出来。
小鱼儿很瘦很小,有半根手指那么大,是我前几天从荷塘里捞出来的。它的鳞片很普通,不是那种彩色的小鱼儿,而且塑料袋里的水不多,它几乎是有点儿缺氧似的奄奄一息,有气无力的游动着。
“云霄哥哥,我很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再和我一起去荷塘捉螃蟹呀。”我觉得现在我应该说一点好听的话哄哄他。我也的确很想和他玩,新小区的生活并不快乐,玩伴少了许多。
沈云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和声响。
因为这种沉默和尴尬,我一时大脑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他的床前呆立片刻,妈妈的高跟鞋踩在瓷砖地面上发出的清晰的哒哒声响远远传了过来,看来她和云霄妈妈也来到了走廊外面。
我忽然觉得应该趁着大人们不在,要抓紧时间和泥猴儿说两句悄悄话。
我甚至忍不住好奇用力捏了捏他的鼻子和耳朵,我奇怪是什么力量会让他一直在睡觉。如果我使劲儿捏捏他的鼻子,他会不会因为疼痛突然醒过来,大喊“死丫头快走开”。
我心底盼望着会有那么一点神奇的效果,可惜的是泥猴儿始终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摇了摇他的手,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触到了他的手心,泛凉,只有一点点温度。
我悄悄贴近他的耳边跟他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