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敏立马呵斥:“不得无礼。”
孙泊立刻噤声。
老太太责怪地瞪了卢氏一眼,崔然转身对孙泊道:“我家里只有两个弟弟,见笑笑妹子可爱,不免多说了几句,泊哥哥莫见怪。哥哥可有小字?如此路上相称,既便宜,又显亲昵。”
孙泊站起身,拱手道:“祖母给取了小字幼安。”
“太夫人博学,可有什么典故?”崔然问。
老太太摆摆手道:“哪有什么典故,只是这孩子从小多灾多难的,身子又不好,我只希望他幼小身子,安全长大。”
“祖母慈心,爱护孙儿,孙儿感激。”说完便又给老太太磕头,眼眶发红。
卢氏一脸鄙夷,她向来喜怒形于色。辛氏这贱人的儿子,庶子出身,脸皮却奇厚,奉承话,张口就来,做戏功夫,跟辛氏一脉相承。
老太太也就罢了,定国公的嫡长子,岂是你一个庶出的贱人之子攀得上的?
别人不搭理你,你还上赶着嗔怪,真真不要脸。
孙云眼见亲妈快要忍不住发火,马上站起来,走到孙泊身边,扶起弟弟,又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慈心,孙儿们都感同身受。此次进京,云儿要为乡试准备,无法在老太太跟前尽孝。泊儿虽小,较笑笑和子期弟弟却稍长,照顾弟弟妹妹,可要用心。”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孙泊说的。
孙泊虽对卢氏那一房的人无感,但既然孙云已如此说,自己就不便再作态,显得矫情了。
孙云年十三,前两年刚过了童试,算是个秀才。
他身形俊逸,剑眉星目,样貌遗传老爹,此时说话清脆,不卑不亢,张弛有度,俨然一副小大人。
允良极重子女教育,期望他们科举得力。
他自己是圣上恩宠,授父辈荫封得官。
平时为官虽谦恭谨慎,精明能干,却常常自觉比那两榜进士出身的官员们矮了一截。
本朝官场有个不成文规定,非两榜进士出身,不得入阁,非入阁不得拜相。
科举出身,还可越级升迁,卢敏的父亲,当朝宰辅,便是探花出身,赐翰林。
六年后便官至副宰相,十年后,官拜宰相。
这是允良的隐痛,孙云深知,所以一直默默努力。
允良不喜卢氏,但对这大儿子,却颇为倚重赞赏。
卢敏看孙云言语争气,怒气消了一半,也知在外人面前,自己这个嫡母,需有大家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