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蓁蓁觉着床帐被“呼啦”放下,他一屁股坐在床边:“我就在这边守着。”
紫极君的声音听来犹如叹息:“想不到令狐羽害我,更想不到他后人却救我,这一番恩怨到此为止,我不会再做什么。”
看来令狐羽的仇家里也有讲道理的人。令狐蓁蓁心中一松,又一次陷入昏睡。
季远犹在暗含警惕地盯着紫极君,忽闻客房门被敲响,外面的人并未等开门,毫不客气走了进来,正是背着顾采的沈均。
“怎么一个个面无人色?”他张口就近乎嘲讽,“那老头怎么也在?被他打的?”
季远一下蹦起扑过去,他这辈子头一回见着沈均如此高兴。
他花了快小半时辰也没能让沈均和顾采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是紫极君实在听不下去,简明扼要地将经过讲述一遍,二人终于恍然大悟。
顾采精神有些萎靡,声音虚弱:“我收到姜师妹传信,说想来大荒找一件天财地宝送给师尊当寿礼,我便陪她去了北之荒。三日前她突然半夜来我房中……”
说到这里,这位一向有点憨的年轻修士罕见地露出一丝赧颜,声音更低:“我毫无警觉,被她出手重创,好在没伤着要害,见她一路奔逃,我便勉力追在后面,后来体力不支晕死过去,多亏不平兄路过相助。”
沈均淡道:“谢字说一次就够了。”
话音刚落,却见一直昏睡在角落软塌里的姜书一骨碌起身,满面惊恐地四顾,待望见顾采与紫极君,竟“哇”一声大哭起来:“我没杀你们吧?!我梦到我朝你们下手!”
梦?
紫极君安抚询问了半日,她终于颤声道:“我有时候会突然觉得自己在做梦,稀里糊涂地做许多没想过的事。显之师兄说我传信叫他去大荒,可我之前真的没想过。好多事、好多事我都迷迷糊糊的……本来觉得不该这样,可很快又觉得理所当然……师尊,显之师兄,我这个人是不是太糊涂太笨了?我真的没杀你们?”
顾采和紫极君几乎异口同声:“当然没有。”
她似乎信了些,闭上眼喃喃:“那就好,不然我拿什么脸见你们……”
紫极君不由暗暗叹息。
当年徐州闹妖患,百里内几乎无活人,姜书是他在草丛里抱回的孤儿。其时他也曾疑惑,那荒烟蔓草遍地枯骨的地方,怎会有白白胖胖哭声响亮的婴孩?如今看来,正是仙圣的刻意安排。
盘神丝有缘者须得家道败落,父杀母,养育恩人惨死,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