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听雨阁后的三间抱厦厅内,十几个管事婆子正在等待管家娘子来理事。往日里孙姨娘都是卯正二刻便来了,今日都快辰时了也不见人影,几个沉不住气的婆子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今日是主母当家理事了?”
“对啊,听说这位主母昨天就拿到对牌和帐册了。主母以前什么样咱不知道,但才刚来第二天就把管家权夺到自己手里,想来也是个厉害的主。”
“一个乡下来的没见识的妇人,还能厉害到哪去?不过是担着主母的名头罢了。”
一个婆子撇撇嘴,不屑地道:“老爷莫不是糊涂了?孙姨娘管家管得好好的,怎么就把管家权交给了她?看看,这都辰时了还不来,别是以为咱们府是乡下的小门小户,没什么事需要操持吧?”
“徐嬷嬷快别说了,小心主家听见。”有谨慎的婆子小声提醒。
“怕什么,做不好还说不得了?”
徐嬷嬷翻了个白眼,那眼角直翻上天,张狂得仿佛这议事厅都快搁不下她了。只是她没注意到,正在墙角装模作样扫地的小丫头抬起头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又垂下头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地干活了。
“咳!”
门外响起一道清咳声,随后三个姑娘带着几个丫鬟和嬷嬷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管事嬷嬷们连忙低头噤声,只有几个胆大的抬头打量着来的这几人。
林落蕊直眉楞眼地坐上主位,一点让一让的意思也没有,林月萱和林月芷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坐在一旁。
三个姑娘跟煞星一样的镇在那儿,也不言语,就面无表情的黑着脸拿眼瞪着下面的人。那眼神深幽得好像一潭冰冷的湖水,看着瘆得慌。
底下的人被瞪得发毛,感觉自己都要被冰冻住了。这刚来的二姑娘不知道什么脾性,大姑娘可是一直温温柔柔的,三姑娘也是一直笑眯眯的,怎么着今天都变成斗鸡了?吓人滴很!
林月萱和林月芷看似四平八稳冷冰冰地坐在那,心里可是紧张得打鼓。今天她们第一次理事,胆颤心惊地都不敢过来。
林落蕊给她们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嘿嘿朝她们乐:“怕什么!这事关键就是个气势,谁的气势足,就把对方压下去,不然就等着人家把你压下去。”
“咱们是主家,怕那些管事婆子做甚?惹急了就把她们一个个地都打发走。你们不敢说话,就拿眼睛瞪,瞪到她们发毛了不敢看你为止,千万别先露了怯。”
拿眼珠子瞪确实挺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