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蛳和螃蟹,在水潭里清洗干净,梁奶奶说杨家今天来人,她要早点回去。她也想看看杨家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一进家门,胡大姐便迎上来,高兴地说:“晓南,我正要去喊你。快,这是曾老师。”
大家心照不宣,在曾含之探照灯一样的目光里,梁晓南大大方方地冲她喊了一声“曾老师好”,把手里的背篓和水桶放下,进屋招呼客人。
曾含之听说过梁晓南的名声,却是第一次见到梁晓南。
小姑娘笑容恬淡,不卑不亢,一双水汪汪的大杏眼,小巧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红艳艳的。胡大姐说的没错,看面相,这孩子是个老实孩子。
相貌自是不必说,虽然穿着一身简单的斜襟小褂,粗布筒裤,那身段儿比摩都的时髦女郎丝毫不差。
曾老师一眼就喜欢了,脱口而出:“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
胡大姐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梁晓南听懂了,曾老师在夸自己美貌。
她自然不会以“谢谢”回话,曾老师一看就是个大知识分子,而且还有点书呆子气。
在这个年代,谁还敢拽文?只能说曾老师为人心思单纯,这样的人最让人从心底里尊重。
即便与她家的外孙成不了亲,这样的人打交道也只有好处。
给曾老师奉了一杯粗茶,然后拿郑燮的一首诗回敬。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杨老师、曾老师令人敬佩。”
曾含之听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