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触摸那婴孩的小脸,皮肤细细的,软软的,冰凉的,那触感像极了瑞雪出生时的感觉,但不同的是,这种柔软在一点点变硬,一点点远去。他的心也像这小婴孩一般,变得冰冷变得僵硬起来。他伸出手,在自己父王的大手上握了一握。
然后他起身,向身边的护卫首领立春摆手道:“立春,着人将二弟抱下去吧,从此府里不许再有人提及二弟。”立春应了一声,他又扬声道:“李嬷嬷,将母妃房里所有给二弟准备的东西通通烧掉,一件也不许留。”扫了眼屋里伺立的仆从,他的声音冰冷,道:“传本世子话,今后再有人在府里提及二公子,再让本世子看到那些婴儿的物件,直接乱棍打死!求情者发卖!”
魏娇站在屏风后面,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向下流,那个小婴孩就这样走了,只是个孩子而已,她自幼在宫里长大,见惯了各种弯弯绕,她真的不希望这弟弟跟那些个孩子一样,她没有任何证据,可是一向健康的母妃为什么会在生产的时候遇到难产?还有她的芃弟,在这一刻,她清楚的感觉,她的芃弟也变了,他现在才像一个真正的宣世子。
转过屏风,魏芃便看到魏娇红肿的双眼,他伸手臂,将姐姐抱了一抱,又掏出帕子,给她擦擦眼泪,然后领着她出了父母的寝殿,院子里站了一地的仆从,王府医正、接生的嬷嬷都跪在院子里,魏芃的凤眼眯了起来,冷声问道:“王府管事呢?去传!”
身边忙有下人答道:“陈管事去送太医院的几位大人出府,即刻便回,刘管事……”
魏芃声音冰冷道:“需要本世子亲自去请吗?王府的管事已经这么大的架子了?”
他在寝殿发号时令时,便有人悄悄去寻两位管事,这会俩人都在往后院跑,小世子这是发火了。刘管事刚踏里院子,就听到魏芃这句话,吓的忙快步走过来,跪倒在地,请罪道:“世子息怒,小人适才正在安排小公子的身后事。”
魏芃看了他一眼,说道:“正好,本世子也是想安排一下二弟的事情,王府医正、这六个接生的嬷嬷,拖出去,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
医正并嬷嬷吓的魂飞魄散,惊呼道:“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医正连连叩头道:“世子爷,人有旦夕祸福,妇人生产向来吉凶难料,王妃此番本就凶险,保不住小公子实在不能怪我等啊!”
魏芃怒道:“母妃身子一向康健,平日里你也总说脉息甚好,既然甚好,今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不能怪你们,那是怪我母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