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芃合着双眼,斜躺在车内,悠然道:“小弟唯两位兄长马首是瞻。我先睡会,到了府衙喊我。”
魏翀魏翊相视瞪眼,拿这个堂弟完全没有办法。
等一行人的车马住进府衙时,天色也接近傍晚,知府早就备好了酒席给他们接风洗尘,席面上各种中珍馐不乏其中,魏翀兄弟向来养尊处优惯了,一路向南比不得京城,但沿途州府县衙也是照应有加,虽然吃喝比不得宫里,但也多是难得的吃食,这知府姓钱,名钱福喜,席间极尽讨好之能。魏芃久在大营,深知民间疾苦,这顿饭远胜过以往官员准备的,心里不由皱眉,这人不是太蠢就是故意的,此地已经地处重灾区的边缘,南方天天喊着缺钱,向朝廷要赈灾款,这边还这样大吃大喝,是急于巴结皇子还是怎样?
魏翀兄弟脸上也未露神色,心里着实有些不满,魏翀为人宽厚,身为皇长子,从小便是当储君来培养的,要他心怀天下苍生,一路南下,看到越来越多的灾民流离失所,心里已是不快,偏这知府还上赶着巴结,不知节俭,焉知平日里不是在鱼肉百姓。
魏翊内心也是排斥的,你便是平日里这般,没人瞧见也就罢了,这会子天灾严重,朝廷在一波波的想办法赈灾,你还要这样巴结皇子,这是想把平时贪没的全吐出来的节奏啊!这是谁的门下?有不有点眼力界?
夜半时分,魏芃屋里还亮着灯,洗砚垂手站立在他身侧,白天出现的那辆大车和身边的护卫也住在了城中,就住在城中最大的客栈里,包下了天字号的一个大院。那个戴着幂篱的女子没有看到真面目,一应吃喝都是身边的婢女端进去的,那两个骑马的护卫功夫不错,甚是警觉。
魏芃皱眉,这几个是官宦子弟还是江湖中人呢?
洗砚又补充了一点:“她身边的婢女也是会功夫的。”
魏芃摆手:“让人盯着点,探下底细。”
洗砚应了声,转身出去。
大雨一下又是两天,这一路向南,几乎就没遇到几个好天,魏翀站在廊下,看着跟漏了洞一样的天空,这还怎么赶路?如此下去,江浙那边的水灾怕是更严重了,昨天接到的邸报上说,运河大堤已经有多处出来裂缝,沿岸州府官员一直在组织官民一起,日夜轮值守着大堤,大堤如果溃坝,后果不堪设想,沿河将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他的手在袖中握起了拳手,水患之事,父皇是交待给三弟办的,自己不便插手,但那家伙是个性子冷的,这次父皇给他就地处斩的权利,他为了显示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