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也有些意外,小丫头一口就尝出来这是什么酒,这长于民间的姑娘果然和那些世家女子大相径庭。当下也只微笑应和道:“这真是人不可冒相了。”
透过殿中翩然起舞的宫女,宁王的眼光在贺兰雪脸上略做停留,这姑娘当真伤得这样重?连酒都忌了,桌上的菜肴也没动多少,她坐在杨九林和魏芃中间,不时与这两人低语几句,脸上表情也甚是欢快,看来,他们这一场打下来倒打出了交情,当时的剿匪,还促成他们了不成?再回想前几次杨九林在皇上面前的回护,难道他们之间还有别的私情?以这姑娘的功夫,成了杨家的助力,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崇安殿中杯觥交错,好不热闹。虽然是在天子近前,这些大臣倒也不必战战兢兢,今天惠文帝心情如此明媚,身为臣子,哪能不去凑趣,不把老板哄高兴,这还能算合格的员工吗?大殿内阿谀奉承,歌功讼德不绝于耳。
贺兰雪脸上挂着笑,前世电视剧里这样的情切好像还真不少,就差再有人来一句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了。呃,不对,他不需要一统江湖,天下都是他的。
谁料大臣果然有人提议,何不趁此打入北狄的都城,将北狄、西梁一并纳入版图。贺兰雪撇撇嘴角,说的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呢?你这么能,咋不上天?
她看向提议之人,魏芃轻哼:“这人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当年也是二榜进士。”
贺兰雪轻笑:“做学问做傻了吧,他怎么不去?”
杨九林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他看到,对面那几个老狐狸的眼睛已经向这边扫来,他和贺兰雪的身后可是这次得了战功封赏的武将们。
魏芃眉头微皱,这些老东西,有本事自己去打,看我女人干嘛?
这话说出来谁也没有接话的了,打仗是随便就打的吗?这几年战事不断,国库空虚,去年又是灾年,收成比以往少了四成,民生刚刚维持,再打一波,军粮哪来?这哥们儿只顾讨好皇上,说话不过脑子吗?
角落里一个粗厚的声音说道:“这位大人,你知道这次打仗,咱们死了多少人吗?兵马粮草用了多少吗?”
说话的正是张信。
杨九林三个人表示无语,这夯货,不说话会被人当哑巴是吧。回去再收拾他!
殿内一时静寞无声。沉默片刻,贺兰雪站起向惠文帝施礼道:“陛下请恕臣治下不严之罪,臣等生于草莽,长于江湖,都是些行军打仗的粗人,不懂礼数,只知道傻乎乎的想到什么说什么,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