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衷…
是啊!她让林靖和周檀去考国子监,根本没有询问过周檀和林靖的意见,只是把他们两个人当做了证明孺子室办学能力的「工具人」。
这虽然是她让周檀和林靖学习新课本的初衷,但绝对不是她来办孺子室的初衷!
想着,棠泠忽然陷入了沉思。
最初,她也是不在乎外界对于孺子室的看法,但是孺子室最后连学生都找不来。
现在她开始关注外界对于孺子室的看法了,但是却违背了她最初来办孺子室的初心。
理想与现实之间,必定会有一个碰撞,也一定会有一个结果。
那到底是选择理想,还是选择现实?
棠泠茫然了。
「尘先生,你觉得…我让林靖和周檀去考国子监,做错了吗?」棠泠犹豫着,抬起眼眸看向萧逸尘。
萧逸尘举起茶杯,垂着眼眸,浅浅地抿了一口水,慢慢道:「这件事,不能以对错来论。」
「怎么说?」棠泠继续追问。
「出自国子监的人,大多都为考取功名入仕做官,辅佐君王。那么,国子监的教学自然是培养经世致用的人才,所教的东西,也都是些对入仕做官有用的知识。」萧逸尘侃侃而谈。
「而孺子室所教的,是让这些孩子们如何生活,如何成为自己。有的人,天生不愿意入官场,那么让他们进入国子监,就好比给他们上刑。」萧逸尘慢慢说着,神色泰然自若。
「孺子室是启蒙,有了开蒙,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而国子监培养的是治国安邦的官。一个在前,一个是这些孩子之后可以选的路。」萧逸尘放下了茶杯。
「要选择国子监的路,本就不会如同在孺子室一般随心随性,有舍才有得。」说罢,萧逸尘淡淡地看向棠泠,「所以孺子室和国子监,二者目的不同,何来对错?」
棠泠觉得萧逸尘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孺子室现在若不让林靖和周檀去选国子监这条路,那孺子室在京城的私塾中,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你是担心孺子室的声誉,还是担心孺子室会不复存在?」萧逸尘紧紧地盯着棠泠又问。
「当然是后者!」棠泠不假思索。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让林靖和周檀去考国子监。」萧逸尘给出了答案。
「但是,孺子室的声誉和孺子室是否会不复存在有着因果关系,怎么可以不去理会?」棠泠一瞬激动,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