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你这么走了,每逢初一十五谁来烧纸?”
“在上面过够了苦日子,难道在下面还要过苦日子?”
林徉半步不退,苦苦劝说。
穿着红衣的阿婆似乎有所动容,挣扎的力气小了些:“好像老身活着,一切就能有似的。”
林徉见有戏,继续加大攻势:“阿婆,有什么想不开的?日子总要过得,好日子总会来。”
“阿婆,你身上穿着红被单,红鞋子,也想周周正正的去死,为何不弄一身真正的好衣服?”
阿婆哇的一身哭出来:“老身本名马兰花,四十年前是后街李府的织女,那时候有些姿色,被李家老爷看上生下个儿子。”
“那负心汉的正妻常找老身和儿子的麻烦,老身好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呜呜,为老身出头被李家人打个半死。”
“李家人还报官,老身哪里有银子赎人,被云州府关了二十年。”
“前些日子儿子刚出来,李家人又来找麻烦,我儿失手打死一人被叛了斩监候。”
马兰花常常大哭的原因,泪腺早就干涸,眼下到了伤心处,哭都哭不出来。
马兰花抬起枯枝般的手指,哆嗦指着红彤彤的脑门:“老身这辈子已经如此惨了,给儿子收尸,还被人扇了两鞋底。”
“老天爷不公,还活着作甚!”
马兰花眼睛干涩,林徉能看到她的眼珠在发颤。
“老身不是没有努力好好活着,已死撑四十余年,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林徉表情苦涩,弯腰手扶地,膝盖贴住地面:“老人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干娘。去我家住吧。”
马兰花伤心的脑袋慢慢歪在肩膀上,看着年轻的林徉:“干娘?你是谁?”
林徉把自己的来意讲出来:“我是前面林家灵味居的独子,大赦一年的犯人……。”
“老人家,你放心,如果你同意,有我一口吃的绝对饿不到您。”
马兰花拨开林徉的身子往外去,果然在马车上发现了自家儿子的下半身:“儿啊,我的儿。”
林徉帮忙将尸体抬下来,又帮忙将土重新挖开,放入尸体。
看到尸首聚在,马兰花跪下来:“儿啊,你也算健全了,放心去吧。娘过段时间再来找你,先在阳间赚够咱俩的纸钱。”
林徉又将土重新填上,买了笔墨回来:“干娘,兄长有墓无碑,我来立碑。”
马兰花重重的点头:“就写李恒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