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人群里与山上仍旧残留的薄雾中。
李睿在大厅一楼等着沈同,他和李智一起到的时候看到李睿的脸上有些忧心忡忡。在李智的引导下两个人走到了楼上的会客室,沈同内心觉着很有意思,因为本来是李睿和自己像看病的中医开门坐诊一样的接待有目的而来的客人,而现在自己和李睿倒像是被带进校长办公室的顽皮学生。
李智打开门,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那个可以俯看广场的阳台上,他把手放在栏杆上,背影宽厚而坚毅。听到门被打开,他很自然的转过身,脸上是得体的凝重而严肃。既不是悲伤,也不是初次见面时应该带着的微笑,他像一个长辈看着丧服的晚辈那样,怜悯中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慈祥。这并不让人觉着温暖,而是让人觉着心里毛毛的。
他向沈同和李睿走过来,眼神先是瞟过沈同,然后落在李睿眼睛上。他毫无迟疑的握上了李睿的手。他自然的好像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这种感觉不是那种自来熟的讨厌,而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掌控力,沈同这也是第一次觉着他不敢和一个人对视,因为自己的内心好像一眼就被这个人洞穿了一样。
“节哀顺变。”他对李睿说,“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你父亲的遗风,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你,只是你可能记不得我了,周彦。”
听到周彦两个字的李睿从脊梁骨凉到了后脑勺,好像被闪电劈中一般,从头皮麻木到脚后跟。
“你……我怎么没印象……”李睿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沈同察觉到李睿的不对,上前握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你果然有和婉君一样的眼睛,很清澈,很好看。”他继续说着,李睿的眼睛被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好像黑洞一样吞噬着李睿的光芒,让李睿不自觉的向后仰。
“你小的时候,我曾去拜访过你的父亲,那会儿我总把你和你姐姐分不清楚,你们长得太像了。你母亲总跟我说,彦彦是个男子汉,会像他爸爸那样顶天立地。能保护大家,照顾大家。可是他没看到你成人,和你姐姐一样。”
从脊梁骨生出的寒意已经把李睿的脑子冻住了,他觉着脑子冰冷,就好像那天泡在冰冷的湖水里,身边漂着毫无生机的姐姐,面色铁青惨白。他看到爸爸在前排座位上努力挣扎着解开安全带,可直到他慢慢失去行动,慢慢像姐姐一样漂起来他也没能离开驾驶位。湖水冰冷刺骨,他感觉他的腿陷进了冰块里,先是强烈的抽筋,然后是麻木,然后便像两块沉重的石头一样拖着他的身体向湖底坠去。湖水压着肺部,憋气都是奢望。他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