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忠勇伯府的世子夫人宋青玉被两个健壮仆妇死死扭压着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居高临下的妹妹宋元珠,听说她被诚郡王休弃,她不顾自己的身孕和众人的嘲讽阻拦,将她接到周家安抚劝慰,甚至还谋划着将自己的嫁妆分给她,让她好再觅良人。
“为什么?”宋元珠神情略带疑问,似乎不理解为何眼前这个人这么蠢,她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宋青玉,看到她因为挣扎鬓发散乱,再也不复往日高贵艳丽的样子,看起来狼狈至极,心中大觉快意,咯咯娇笑,“当然是因为你挡了我的路,你不死,我怎么嫁给周郎,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名正言顺地出生?你这个长姐压了我十八年,难道还想让你的孩子永永远远地压着我的孩子吗?”
“你……你有孕了?是谁的?”宋青玉咬牙切齿,万万没想到自己如珠如宝疼宠大的妹妹竟然会为一个男人就要了自己的命,姐妹之情就这么廉价吗?
宋元珠眼带鄙夷,脸上笑意更深,“自然是你那亲亲好夫郎,周成凌的了,他说像你这种残花败柳的破鞋,在周家一日他都觉得丢人。”
“你胡说!”她与周成凌自小定下婚约,二人青梅竹马长大,婚后更是蜜里调油,怎么会……
“你不相信?哼,不知怀了哪个贼人的贱种,给周郎带了绿帽子,周郎早就看你不顺眼,你还妄想着继续当周家的大少奶奶?实话告诉你,周郎本想将你送去勾栏院好泄他心头之恨,还是多亏了你妹妹我,为了给我肚子里的孩子积德,才让你体面地、顶着周家大少奶奶的名头走,你死后可千万要感念我的恩德啊,我的好姐姐……”
宋青玉霎时如五雷轰顶,脑海中几乎被炸得一片空白,怎么可能?她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周郎的?一时间呆愣得连挣扎都忘记了,丫鬟端着的药碗如入无人之境伴灌入她的喉咙,肚子传来一阵剧痛,下身缓缓沁出血迹,她仿佛被惊醒再次挣扎起来,“我的孩子!”
“不过是个孽种罢了,所有人都期盼这个孩子早早消失,偏你一意护着,我还要谢谢你这般坚持,不然周郎怎么会这般厌弃你。”
看着眼前这荒谬得近乎不真实的一切,宋青玉忽得笑出声来,低沉狠厉的笑声带着满腔的愤与恨,随着毒药深入五脏,她的七窍慢慢渗出鲜血,整个人状如恶鬼,假的!都是假的!她这一生,就像是一个笑话,将仇人当成至亲,将中山狼当成枕边人,二十年来,究竟是活在怎样一片自以为是的虚假之中啊?
终于,她似是耗尽了力气,身躯缓缓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