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里走,就听见里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嫂子别送了,我走了!”
陶然进了门,就看到有个男人从里头出来。那人身材高大,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眉眼带着不合年纪的桀骜不驯,上身是一件洗的发白的黄色迷彩服,里头却是白衬衫,衬衫扣子解开,袒露着颀长的脖颈,嘴里叼着烟,不是他六叔,还能是谁。
盛昱龙也看到了他,掏出钱包给了他一叠钱:“陶陶,给。”
陶然不肯接,盛昱龙就笑了,说:“六叔给你的压岁钱,拿着。”
“不要了,六叔慢走。”陶然背着包直接上了楼,盛昱龙却追上来,把钱往他书包里一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走了。陶然背着包回头看,看见盛昱龙上了车,听那光头男笑着问盛昱龙:“龙哥,小孩谁啊?”
“陶陶。”
“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脸蛋真俊。”
车子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再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陶家虽然小康,能买车的亲戚却没有,车子还是奢侈品。六叔家里不是普通老百姓,家境好。
记忆中他为数不多的和这个六叔的见面都是如此,其他的叔叔见了他会给小礼物,给红包,关心地问他学习怎么样,有什么理想。就这个六叔,每次见了他,塞钱。
陶然数了数,六百,心里有些吃惊。这可是笔大数目了。
他家在二楼,他刚准备上楼,就听到一楼西南角那一家传来女人的骂声,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锅碗瓢盆乱摔的声音。
他站了一会,就看到门就开了,出来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孩子,手里拎着一个垃圾袋,丢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朝他看了一眼。刘海很长,几乎遮住了眼睛,所以那神情略有些阴郁,那下巴却精巧白皙。陶然看到他手上有血。
这是余和平,他认识。
他们这个大院,原来是军属院,后来军属渐渐搬迁走,住进来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余家是租户,租的是张婆婆家的房子,住的是母子俩,女的叫余欢,男孩叫余和平,但极少跟大院里的人来往。张婆婆对这对母子颇有微词,因为大院里经常能听见那母亲的骂声,好像脾气极坏,动不动就摔锅碗瓢盆。这些还能忍,叫大家不能忍的是这女人水性杨花,极不检点,经常见她半夜带各种男人回来。
余和平看都没看他便转身回屋去了。陶然上了楼,进门就把钱交给他妈了:“六叔给的。”
“这么多。”刘娟本来还在收拾盛昱龙一箱一箱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