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在树根他们面前扔下狠话,不代表心里面没有一点点介意。
他到底还是个八岁的孩童,暂且还没有修炼完成,面对他人的挑拨离间、蛊惑人心能够心平气和地漠视。
午时回到家中,小豆子径直地钻进厨房里。
褚渊正站在灶边切菜煮粥,一会儿走过去添点柴火。
小豆子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转溜,褚渊走哪儿,他跟哪儿。
褚渊想要不发现他的存在都难。
“怎么了?”
小豆子忧愁的脸上挂着心事,像褚渊这样活了二十九年的人精,又岂是会洞悉不出来的。
大哥不问还好,一问吧,小豆子就觉得他有一箩筐的委屈都往他两颗黑黝黝的大眼上涌,汇聚成老多的泪水。
小豆子忍了忍,哽咽着轻声问道:“大哥娶了媳妇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小心翼翼的姿势,显示着他内心的焦躁不安,这也只是个少年无父,将长兄看作父亲的无依少年。
褚渊顿了顿身子,他在那个世界的二十九年,不曾有过安慰人的经验,更没有带过孩子,安抚幼小心灵的经验。
他凭借着自身的长处,寡言地回了二字。
“不是。”
没有亲昵的安抚,或者贴心的关怀慰籍,只要回应他的是至亲的大哥,因为是褚渊,就算是一声简单的嗯,也能解开他的忧愁。
孩童的烦恼来的快去得也快,小豆子一眨眼从愁眉苦脸变得喜笑颜开。
兄弟俩全然不知,方才那一幕很不巧被回来的徐琬偷听见。
在听到小豆子哽咽着问褚渊,大哥娶了媳妇就不要他的时候……徐琬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酸甜苦辣的滋味。
那一刻,她的脑海里赫然浮现,二十一世纪那些婆婆骂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真是精彩精彩。
徐琬的婆婆白氏体弱多病,小豆子应当是褚渊带着大的。很难想象一个十几岁,自己都还没长大的孩子,带大另一个年幼弟弟窘迫的样子。
她突然很是同情起他们,觉得黑黑小小的小豆子是个小可怜儿。
“咳咳咳咳———”
乍然冒出的咳嗽声,惊得褚渊兄弟俩同时回头来。
门框里露出一张徐琬笑眯眯的笑脸,她的笑眸投向小豆子,令他烟雾中凌乱。
因为悄悄话被偷听了去,小豆子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指着她叫道:“你怎么偷听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