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照的书房有如白昼,也照的傅岚宸的脸色,青白如雪。
皇帝的德清殿里,难得寂静一片如雪,一众大臣正面面相觑。
无他。今日御史台弹劾江东五郡之一的洪州刺史贪污受贿,欺上瞒下,草菅人命,而且还有一干人证等。
洪州刺史武敬元何许人也?他是当今圣上登基头年,亲自点提的探花郎。当年还在翰林院供职的时候,皇帝待他,比对新科状元还上心几分。
按照武敬元的资历,本不足以担任一州刺史,可是皇帝坚持要用他,说他必有大材,不输斓州徐彦。
可徐彦是谁啊?先帝朝最后一个状元郎,徐太傅最钟意的儿子。
每一届殿试的榜单出来之前,状元郎的人选,主考官和皇帝之间,或多或少会有些争议,可是徐彦那一届,却没有任何的争议,足见其江左文才渊第一的美名绝不是虚传。
皇帝陛下当时坚持要用武敬元,心里是存着几分要与先帝较量的心思在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新人想要胜旧人,本也没有错。
可今年不过是武敬元任洪州刺史的第三个年头,便出了这样的事。
傅岚宸有时也不得不敬佩自己的父皇,回回教训儿子,三句都离不开沉稳持重,三思后行。
但是自己做的事,用的人,总是带着一丝挑战性和不可确定性。
所以大臣们敢骂傅岚宸离经叛道,只是因为柿子挑软的捏罢了。总不能指着皇帝陛下的鼻子去骂吧!
写有武敬元罪状的折子,前日就到了御史台,内阁同样也收到了一份,皇帝陛下的面子正岌岌可危。
内阁尚在踌躇之时,御史大夫年少清,那个史上最耿直,又是出自徐家门生的青年勇士,今日头本便递了此事。
果不其然,在皇帝拿到奏本的那一瞬间,傅岚宸眼看着他父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底下的大臣们,安静的有点过分了。越安静,越是提醒皇帝陛下用人不当的失察。
“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日里话不是很多吗?”皇帝放下奏折,无端一声冷斥。这下就连年少清都不说话了,他虽敢直言不讳,却也晓得帝王手中握有生杀大权。
皇帝脸色十分愠怒,用手中的折子重重的拍打着龙案,喝道:“折子都递到了御史台,那武敬元的政绩年年考核都是优等,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宋祁你来说!”
吏部尚书宋祁急步上前,直直跪在地上:“微臣办事有缺,请陛下降罪。”随即,一众吏部的官员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