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听着,手里的镰刀,不由自主的掉了下去。
然后,他握紧了拳头,鼻腔里喘出了粗气。
“西羌贱婢!”他大骂出声:“月氏贼子!”
然后,他走上田埂,而这时,广阔的原野上,无数和郑二一样的男子,赤膊走出了粟米田。
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和心理,都郁积着浓浓怒火。
秋收!
每一个诸夏百姓心里最紧要,最重要的大事!
关乎一家人未来一岁是吃饱还是饿肚子的事情!
却有贼子,偏偏选择这样的时刻来犯!
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赤裸裸的挑衅、侮辱与蔑视!
更是对他们的家庭与妻女的最大威胁!
生活在边塞,处于河西,在这里的移民们,绝大部分对战争一点都不陌生。
他们清楚,战争是何等残酷的事情。
故而,他们明白,那些意图入寇的羌人与月氏人是来干嘛的?
答案就是来抢他们的老婆孩子,来杀他们的兄弟姐妹,来夺他们的衣食口粮,来毁灭他们的家园桑梓的!
“细君我妻!”郑二大声喊着,将自己的妻子叫到面前,道:“边墙有警,我当应募入伍,汝快快回去为我准备衣甲,将马喂饱!”
河西移民,特别是边墙附近的移民,其土地、屋舍、种子、农具,都是少府提供。
其徭役赋税,也被降到了理论上的最低。
但有一个条件所有壮男,都必须自备武器、马匹,每年都要为国家服役两个月。
故而,每一个边墙后的移民村寨,就是一个预备的军营!
李广利能在河西,先后发动天山会战与余吾水会战,就是靠着这些高素质的民兵。
郑二的妻子闻言,却是有些犹豫,又有些害怕。
因为,在河西的人都知道,丈夫上战场的危险性有多大!
余吾水会战后,河西四郡,几乎处处戴孝。
但,她却没有犹豫多久,就咬着牙齿,点头道:“夫君,我知道了!”
过去三十几年,牺牲的不仅仅是河西的男儿,河西的妇女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不知道有多少人,失去了她们的父亲、丈夫,然后辛辛苦苦将自己的儿子拉扯大,再含着泪将他们送上战场!
一代又一代,她们的苦只有她们自己明白。
但,很少有人逃离这里。
不止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