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丰、万年、临潼,甚至远涉郁夷、华阴,见了无数人情冷暖的太孙。
再也不是那个,凡事都要问师长、亲随意见,时时刻刻都想要摆出一副礼贤下士,不耻下问做派的皇孙了。
再也不是那个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既不知悲,亦不知喜的皇孙。
他的动作,极为迅速、果断,直接带着随从,硬闯清凉殿。
负责守备清凉殿的卫士一个疏忽,就让他带着让直接闯到了宫阙门槛处。
“孙臣进,求见皇祖父陛下!”刘进高声一喝,长身而拜。
所有卫士顿时愣住了,呆滞了起来。
他们根本没有处置这种事情的经验。
而王?则在心中哀叹一声,闭上眼睛,苦笑起来:“太孙殿下果为英主!”
清凉殿中,卫将军李广利、丞相刘屈氂、执金吾韩说、太仆上官桀等重臣,一一在列。
而大汉天子,则端坐于上,看着面前的群臣。
“鹰扬的奏疏,卿等都看过了吧?”天子扫视着全场,问道:“有什么意见?”
群臣沉默着,没有人敢说话。
天子见着,便点名道:“卫将军,将军曾屯河西十余年,说说看,将军对此有何看法?”
李广利闻言,起身出列拜道:“回禀陛下,臣愚钝,不过一介武夫,请恕臣无知,不敢多言!”
“嘿!”天子笑了,道:“将军不必谦逊,长安之中,若论对河西情况的了解,恐无人能出将军其右!”
“将军但说无妨!”天子鼓励着。
李广利于是脱帽而拜,奏道:“启禀陛下,张鹰扬,目光远大,志向高洁,此臣所远远不能及之处”
“只是”他抬起头道:“以臣的愚见,鹰扬此番行事,恐怕有些过于操之过急了”
“敦煌太守陈威、酒泉太守卫先以及酒泉郡尉田实,虽为人处世,有所瑕疵,但终究乃是镇守边塞多年的封疆大吏,陛下钦命的一郡牧狩之臣”
“且夫,张鹰扬即使要罢,也当先表陛下,请陛下训之、戒之,其不悔改,罢之不晚今鹰扬轻罢太守,臣愚以为,此坏汉家养士之德,恐伤天下士人为国效力之心”
“毕竟”李广利俯首拜道:“朝廷培养一个两千石极为不易,而欲造就一位能镇守边塞之两千石更加不易!”
“今鹰扬以小过罢之,其谁敢往河西?”
李广利说完,抬起头,看着天子。
而他身后的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