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世界的遗泽,也已经不多了。
说不定,就剩下了丁缓这最后的一朵火苗。
望着丁缓,张越上前一步,道:“令吏请随我来”
便领着丁缓来到了自己的书房,然后将一个小册子,交到他手里,嘱托道:“此册,出我手,入君手,暂不可令第三人知之”
丁缓打开小册子,只看了一眼惊讶万分。
实在是这册子里,记录太多太多的奥秘。
其中就有一台名为‘显微镜’的器械及其原理构造,以沙烧之,吹之为镜,透明无暇,磨为凹凸两镜,则可观肉眼所不能见之世界!
“侍中”勉强吞咽了一口口水,丁缓已是激动的不能言语:“这太贵重了”
何止贵重,简直是无价!
使墨子在,也要亲临求之!
张越却是笑道:“宝剑赠英雄,骏马配丈夫!此册之中,诸般之事,皆吾自石渠阁残简之中所知,如今,完璧归赵,正是应该!”
“只是,此事丁公暂需保密,以待来日”
“我赠丁公一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墨翟之士,欲要重现人间,恢复旧观,非得如此不可!”
丁缓听着,猛然抬头,看向张越不可思议的问道:“侍中您难道不是公羊之士?”
“然!”张越点点头,他很快就要被董越带去董仲舒陵前,行老师之礼,献上束脩,正式成为董仲舒的隔代传人,公羊学派最年轻的二代弟子,和董越、褚大、夏侯始昌平起平坐。
不出十年,这些老一辈的鸿儒,尘归尘,土归土,公羊学派就是他的天下了!
到那个时候
张越当初讲的那个故事,就要上演了。
穿你的儒袍,念你的儒经,却行变革之事。
扛着红旗反红旗!
“那您为何?”丁缓不太理解眼前这位的思路了。
“吾曾于古籍之中,见一位黄老之士的文章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独竟者能进之!”张越看着丁缓说道:“万物如此,学术亦然!”
“没有竞争,便没有进步!”
“当战国之时,百家争鸣,沧海横流,英雄辈出!”
“今则不然,儒家一门独大,固守成规,长此以往,诸夏必将闭塞、腐朽、堕落,为夷狄所辱!”
“为子孙计!吾当扶百家!”
“一枝独秀,何如百花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