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密封的竹筒,呈递到李陵面前。
李陵接过来,首先看了看竹筒外侧的封泥,确认没有被人解开后,他才扬了扬手,拔掉封泥,从竹筒里倒出那封被密封其中的信函。
出乎李陵的意料,信函并非是用布帛,而是用一种闻所未闻的特殊载体。
“这是何物?”他看着那薄薄的,洁白的薄片,眉头微微皱起来。
“回禀屠奢,此乃汉朝最新的造物,据说叫侍中纸”赵迁低着头答道。
“侍中纸?”李陵不是很理解。
“据说,是汉侍中张子重所造,故称侍中纸”赵迁趴在地上,低声报告。
“张子重!”李陵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个分贝。
两个月前,他曾得到了长安消息,他的族弟,在这个世界上与他血缘关系最近的族弟李禹死了。
传言说,李禹之死,就和一个叫张子重的汉侍中脱不开关系。
得知死讯后,李陵还哭了一声,在这赵信城里遥祭了李禹亡灵,还写了一篇悼词。
但也就是这样了。
李禹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就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倒是之后,从长安源源不断传来的各种消息,让李陵知道了那个叫‘张子重’的人。
甚至,以李陵所知,就连单于狐鹿姑,也将此人列为了匈奴重点关注对象。
因为,有传说说,那个汉侍中为人‘有气敢任’,汉皇后卫子夫甚至将霍去病佩剑赐给了他。
更紧要的是,如今在汉边塞各部之中广泛流传的一本名为《战争论》的兵书,据说就是此人手笔。
故而,单于想不关注都难!
对匈奴来说,最害怕的就是,汉朝再出一个霍去病一样的战神。
“然!”赵迁却是被吓得连头都不敢抬了,只能拜道:“小人所知的事情,就是如此!”
“张子重”李陵摩挲着手上的书信,眼神却是看向了南方,越过了重重山峦和戈壁大漠,大河城塞,仿佛看到了巍峨的长安城中,宣室殿上的景象。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对上一双年轻,充满锐气和侵略性的眼睛。
“政治不仅引起战争,而且支配战争,因而政治的性质决定了战争的性质”他仿佛看到了那双眼睛的主人,在汉朝朝堂上侃侃而谈:“而汉匈之战的性质,就是夷夏之战!”
“是王师堂堂正正,而伐夷狄不臣的义战!”
“是周公诛管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