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那轮红日,又坠到没入森林的位置,平静的河面,开始粼粼闪耀,起风了。低沉的空气,夹杂着闷湿水分,使干燥的炮台有些黏手。
轰轰几声滚雷,如森林中有数万大军,正捶着战鼓,整齐踏步而至。“要下雨了。”站在甲板不远处的伊凉,伸出白净的小手,仰望天空。仿佛要看到雨滴坠落到手心,才肯相信自己说的话。
微凉润肺的河风,徐徐吹上大船,将伊凉秀丽的长发飘洒起来。我轻轻扭过脸,注视着这个温柔懂事却也富含天真的女孩。
河风挥洒着我的长发,使发梢不断摩挲在眼角和嘴角,但我还是凝视着伊凉。一滴脆凉的雨点,落在鼻尖儿上,我也不自觉得抬起头,和伊凉一起仰望天空,感到一种言语不出的安详。
这几颗水点,仿佛是伊凉召唤下来的宁静之雨,滴在我心灵的土壤。她刚才的自言自语,其实在为我担心。从大船失控飘进河央,到大抓力锚收不回来,先前所有努力,此刻已被画上徒劳的句号。
伊凉知道,心里最痛苦的人,莫过于我。海魔号的靠近,只有我一人明晓,但又不能告诉她们,否则也是无谓的恐慌。池春带着那些女人,开始抢收晾晒的鳄肉。这场雨的到来,又一次打乱了我们储备食物的进程。
不过,倒没使我感到焦急。从芦雅拎来木桶,把那五只反游猫放进去,我就意识到,养殖活鱼既能保鲜食物,又可避免食物晾晒,节省大量时间。甲板上的晒肉,全抬进船舱大厅,每个女人的头发,也变得湿漉漉,像沐浴出来后毛巾搓过一遍似的。
池春一脸忧色的走过来,告诉我鳄肉的水分依然很大,要是阴雨连绵的日子超过两天,大部分会变质异味。我拿着铁锤,把弹药库角落的金属刑架都砸卸下来,堆放到大厅中间。经过一番周折,终于用铁丝、钳子、白鉄皮等,制造出一个临时烧烤的铁炉架。
铁架由四根一米高的铁管支撑,上面绑两片间隔三十公分的白铁皮,底下一层可以添烧干柴,上面那层煲烤鲜肉。这样一来,炭火既烧不到大厅地板,又可充分加热铺贴食物的铁皮。
池春看到我的小制作,那张娇艳熟美的脸上,顿时堆起会心微笑,像回家的老婆一进厨房,便发现男人带回一个自己中意好久的厨具。一种甜甜蜜蜜的高兴。
没等我说话,池春就把所有半干的鳄鱼,都拉拽到烤架旁边,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昨天伐来的大木,含有大量水分,不能支持燃烧,可杂陈室堆放的桌椅,却是良好木柴。我抡着板斧,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