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二十分时,降雨变得温顺而安静,偶尔吹过一阵山风,将蹲藏在树冠里伪装的我摇晃几下,附和着哗哗抖动的树叶,不知分撒到哪里。
撩开悬挂在狼帽前沿的青藤,端着望远镜察看支流纵横的河道及入海口,透过茫茫的雨线,除了潮湿辽阔的森林,和水流翻滚跳动的河面,不见任何小白艇的影子。
环绕岛屿的大海,鼓动着浪涛,像浇灌自家花园的老丁,吟唱着含糊而得意的调子。身后遥远的盆谷凹地,那片高低起伏的树林,正隐藏着我所守护的女人们。
巍峨高耸的峰顶,海拔近两千,纵使超远射程的巴特雷狙击步枪,在我埋伏的范围也保护不到伊凉她们。因为距离实在太远,几乎有九公里的路程。
我故意挺进这么大的距离,等候可能到来的海盗,敌人数量上的优势,只能通过的移动作战,和不断的战略纵深削弱掉。假使没有足够的空间,恐怕早死在沧鬼这群强盗手上,更不用说与装备精良的海魔号搏杀一把。
中午十二点零七分,我掏出干巴巴的鲶肉,填进嘴巴慢慢咀嚼。这会儿的天气,比整个上午稍好一些,我像等待上帝宣判的囚徒,内心焦急的寻找着上岛的海盗,既害怕看不到敌人,又害怕看到他们。
一点钟的时候,我心情舒缓很多,也许是天气的原因,海魔号不愿盲目冒险,再损兵折将,而我最期望的是,他们尽快离开,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附近。
直到下午四点左右,天色开始转为黑暗,我又吃起鲶肉,眼球上面绷紧的肌肉神经,放松许多。这种飘洒细雨的天气,并不十分影响作战,如果一连几日,都看不到海魔号母船上派出的兵力,那只有一个可喜的答案,敌人放弃交易离开了,或者说去其他海域抢夺财富和女人了。
然而,海盗的真正动向,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阴云浅薄的天际,不知何时出现两个黑点,在望远镜的视角里,宛如一对儿苍蝇,并行而平稳朝峰顶靠近。
敌人确实狡猾,不再从海河交汇的水道进入岛林,他们避开从一开始就被监视的被动战术,采用飞行武力,从大泥淖的上空斜插到峰顶。好比对弈,可任意摆放棋子。
我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刚才的美好期望,被这两架逼近的阿帕奇彻底粉碎。轻轻拉开一簇繁茂的枝叶,顺着粗犷的树干再爬高些,双腿夹紧后,挺起上身,一刻不肯放松的观望着敌人的直升机。
这一下,我全明白了,当初的想法实在幼稚。沧鬼满心期待的交易对象,竟然把称之为“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