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脱衣服,毫不在意这个即将死亡的小生命。
我背着枪,眼睛始终被那几个海盗遮挡住,我不断朝里观望,身体却被牢牢绑住,丝毫动弹不得。忽然,一张满是乌血的脸被我看到,她竟然是芦雅。
冰冷的黑暗中,我猛得惊醒,大口喘着粗气,额头的汗珠子顺着鼻梁颗颗淌下。头顶又响起微弱的山风,却吹不透这沉闷的黑夜。这是第二次临战前做噩梦,我很熟悉这种恐惧,它刺激我每一粒细胞苏醒,烧沸腾我凶残杀戮的血液。
我痴迷子弹打进人体的感觉,痴迷匕首宰割敌人咽喉的感觉,像困在枯井下因恐惧而狂吠的猎犬,用一种痛苦来麻醉另一种痛苦。
擦掉满脸的汗水,左腕上的时针走到凌晨四点的位置,举手扯下一把青草,塞进嘴巴狠狠咀嚼,吐出黏黏的绿浆,修补并加重面部的保护色。掏出两块儿鲶肉干儿,作为早餐饕餮进胃里,又张大嘴巴接喝了几口岩石缝隙滚流下来的雨水,轻轻推动石条爬出去草坑。
猫着腰,蹲贴着树林地面,奔跑回昨天的守杀位置,我必须赶在敌人射击牵魂之前,爬上那棵大树,只要发现一个海盗狙击手的位置,便能顺藤摸瓜,推测出敌人的阵型。
落雨已经变得和丝线一般细,有风吹过的时候,只轻轻扶动些软草、碎叶,不再如先前强劲。蹲上茂密的大树冠,每挪动一点,头顶的水点便流沙般扑落下来,打在我挂满青藤的帽沿儿和肩膀。
举起望远镜,利用刚恢复的光线,抢在敌人观察前率先观察对方。我摆设的六个牵魂,在峰顶每一侧成等腰三角型,离我最远的两个点,大概在一千三百米左右。
调整好狙击姿势,静静观察起六个陷阱。敌人应该兵分两路,缓慢推进着往大船包抄,他们也不敢妄自奔跑或动作太大,这十个海盗狙击手,压力也很大,需处处堤防着早先埋伏的狙击手,更怕一颗迅猛的幽灵子弹打进他脑壳。
我不断观察最远的两个牵魂,它们仍结实的绑在树上,尤其那簇支出松枝格外显眼的棕榈树叶子,以及未缠伪装的M25黑色枪管,足够引诱隐藏在四周的狙击手射击。
突然,那个正被我仔细观察的牵魂抖了一下,几片棕榈叶子弹跳而飞,顺着细密的雨线,坠落下高高的松树。那一瞬间,我已经感觉到两千米外,大概十点半方向的一棵大树上,闪了一颗豆粒大小的火光。
很显然,那有一个隐蔽在树冠里的狙击手,准确击中了七百米远的牵魂人偶面部。我急速调试狙击准镜,将目标锁定在圆形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