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掉进井里,靠耳朵挂不住。我本就锁定那片地带侦察,他即使不做出失误的小动作,也难逃脱厄运。但这却节省了我几秒甚至几分钟的时间,意义很大。
T型准线朝杂草后面模糊的绿面,左右摇摆了两下,便固定在中心线上一动不动,等待扣扳机的手指打出子弹。
“砰”。枪一打响,刺槐上那两只交配欢畅的黑蝉,吓得立刻跌落,刚那股搂腰抱背的饥渴劲儿,这会儿成了争相逃命,可惜尾巴钩挂着尾巴,扑棱半天翅膀,才强行争断繁殖器官,朝各自认为安全的方向惊慌飞去。
弹头像一根手指,以极快的速度,拨开石坑前沿的细软植物,直钻进模糊的绿脸右侧,薄薄的皮肉后面,正上下嚼磨食物的后槽牙,崩碎多颗,却丝毫按捺不住生猛的弹头继续迫进。敌人脖颈后面的小脑,最终鼓出一眼小洞。那释放出来的弹头,好比顽童吃完脆枣肉,奋力吐远的核儿。
“砰”。紧跟着,又是第二颗子弹飞出。头顶插满小树枝的海盗狙击手,发现对峰的同伙满脸喷血,立刻意识到身后的危险。这家伙儿非常专业,知道第二颗子弹肯定结果自己的性命,所以奋不顾身坐起,往山沿下面的岩壁上翻挂,试图避开致命的子弹。
这些紧急情况,我都预料到了,所以射杀对峰狙击手之前,把狙击准镜在两个头部之间来回变换,适应这种感觉后,第一颗子弹命中目标的瞬间,枪管便瞄向了插树枝的绿脑袋。
很显然,他没来的及坐稳,子弹就从他后脑勺钻了进去,结果,绿草茸茸的头盖骨,像地下管道爆炸时,突然翻起的井盖子。迸甩的脑浆鲜血,星星点点的乱溅,撞粘在四周的叶片和草茎,随着晃动遥遥欲坠。
收起狙击步枪,我拼命奔跑,尽快冲下地势略高的石岗,朝树林深处斜插。对峰前沿的敌人,也是顶角位置,他身后同样有两个海盗狙击手,我之所以斜着朝树林里钻,就是避开那两个家伙的子弹。
当我奔跑出两千米时,回望石岗上的那棵刺槐,斜靠在一旁岩石上的牵魂替身,已被打倒在地。随身携带的这个草偶,终于替我挨了一枪,功不可没。
对峰顶上的两个海盗狙击手,里面一定有一个超强型,他发现顶角队友遇袭后,急速攀上大树,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发命中了石岗上的牵魂,等到剔出弹壳,缓冲发射下一颗子弹时,我早奔跑出对方的视野。
越出影子斑驳的树林,眼前浮现出大片黄灿灿的野花,酷似蒲公英或向日葵的花朵,长到我齐腰的高度,使人叫不出名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