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莫像发了癔症,迟疑三分多钟才回过神儿来,他向外推动大石,并小声向我喊到:“追马先生,没想到您真的平安回来,真是感谢上帝。”
大石头一推开,我就让杜莫蜷缩起身子,尽量往石窟窿里面靠,然后我也挤了进去。顷刻之间,两个强壮男人的身躯,将石窟窿塞满。
我来不及理会杜莫,忙用绳子将洞口的大石套住,使它再次像瓶塞那样堵住洞口,将我俩封藏在山体之中。
“呼,呼,呼……”漆黑狭小的空间内,可以清晰听到自己和对方那种紧张不安的呼吸声。
我脱下给海水打湿的衣服,将石头堵住洞口后留下的边缘缝隙塞住,紧接着,就赶紧掏出包裹里的小手电交给杜莫,借着乒乓球大小的一点亮,开始给自己额头和手背上的伤口消炎、止血、敷药包扎。
“追马先生,您伤得不严重吧?”杜莫小心翼翼地问。“目前来看只是些皮外伤,如果痊愈得不够快或者感染,那就麻烦大了。”
护理好伤口之后,我坐靠着冰凉阴冷的石壁,双腿抱在胸前,脑中寻思好半天,才对蜷缩成一团的杜莫说:“看来,我们真要在豁口岛上藏匿一段时间了。”
杜莫听了很吃惊,忙焦急的问到。“怎么?岛上的敌对海盗依然很多吗?那咱俩要在这活棺材里躲到什么时候啊!”说着,杜莫显得焦躁,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我忙冷冷地对杜莫说:“外面才是活棺材,你看清局势,一定要把心态调整好。这石窟窿里的空间,虽然狭小黑暗得令人窒息,但至少你咬咬牙能忍受着活下来。要是忍不住出去了,一旦被子弹命中要害,你咬舌头都不管用。”
听了我这些话,杜莫的呼吸渐渐平稳,我知道他那肥壮的身体最受不了这种挤压,可我的体魄并不比他小,此刻蜷缩着也很难受。
这感觉就像数以千计的难民扎堆在逃亡的破旧火车上,挤得人站也不是、蹲也不是,使人从骨头缝里说不出的难受。
可越是这样的山洞,肯委屈在里面躲藏的人就越安全。如果外面的那些家伙,还不肯放弃搜索,那他们多会去找些大的山洞巡查。
我和杜莫在石窟窿里躲了两天两夜,每晚只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才偷偷爬出来,小心着透一会儿空气。并且,我在第二个乌云遮月的夜晚,悄悄爬上岛峰取回了武器。
那晚被我丢下岛脚树林的魔之尸体,我原以为会被搜到带走,可那具体型硕大的尸体,依然陷落在植物叶子底下,早已变得僵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