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是第几次来了?”从警局出来后,张望勾过周沐的肩问。
“不知道盛琦现在怎么样了。”周沐回想起刚才鲜血淋漓的场面,皱着眉捏了捏鼻梁。张望叹了口气,他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盛琦的样子,眼睛里不知怎么湿漉漉的,像是要下雨。已经到了深夜,四周一片寂静。好在周末不会查夜不归,所以两个人在街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至于陈让,刚刚道别后也不知道去哪了。他一向爱玩,也管不着他。
“我们去看看她吧。”张望说,他分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绪,也许是责怪自己没有拉住她。他的声音还略微有些颤抖。他之所以没有太过焦急是因为他实在不敢去想盛琦盖着白被单被推进手术室的样子。额角的玻璃片和血迹犹在眼前,是那样触目惊心。周沐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和他一起往前走。最近的医院离这不过几百米。
查到了盛琦所在的病房,头顶白底红字的“手术中”分外醒目,在黑暗里幽幽闪着光,大门紧闭,谁也听不清里面的声音。张望安静地等在门口,合起手掌一遍一遍地祈祷。也许这个地方出现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他曾听说医院的墙壁比教堂的圣像聆听过更多祷告。他没想到这一天现在就已经轮到自己。
清晨的阳光在等待中缓缓映射进来,冰冷的白墙好像多了一丝温暖。一旁的周沐已经入睡,而张望却依旧看着手术室的门沉思。他注意到昨晚有个人比自己到的更早,她在一旁抱着胸走了好几圈,高跟鞋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她挂掉了好几个电话,目光里满是泪水,咬着手指等待的样子是那样焦急。他想那应该就是盛琦的母亲江汐。这个名字盛琦曾经不经意间提起过。
手术结束,江汐忙站起身来拉住医生问怎么样了,医生说等到麻药过了病人就能出来。江汐立刻就要进去看看自己的女儿。张望向她说明来意后跟着一同进去了。他看着盛琦闭着眼躺在那里,头上已经包上了纱布。氧气面罩里浅浅一层白雾告诉着他盛琦还没有离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他很想握一握她的手,可看了看身旁声泪俱下的妇人,他只能去拍拍她的肩告诉她会好起来的,会醒来的。
盛琦醒来后看见身旁的人,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她说自己没关系的,让母亲先出去,自己想和张望说些事情。
“这件事情...你们承受了太多,可是盛玥对我...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张望听罢此言忙止住她,告诉她盛玥已经被拘,她不必再像从前一样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这次他忍住了没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