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柳老太爷去书房。
柳老太爷用略是浑浊的嗓子和沈暖玉说原主母亲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阿公在地方任上,你阿婆肚子里又带着你三姨……阿公那时候一个月的俸禄少得紧,扣除给衙门三班六房发的,手里哪还有钱,你母亲懂事,知道体谅人,才七八岁,就帮你阿婆操持家务……”
从谈话中,沈暖玉得知,柳老太爷是外省寒门出身,穷人家孩子,寒窗苦读数十载,走科举取士之路,步入了仕途。
从地方芝麻小官,一路节节高升,走到了文渊阁大学士,稳坐武宗、孝宗两朝肱骨之臣。
年轻时该是何等意气风发。
沈暖玉坐在小杌子上,眼看着现如今风烛残年,平易近人的老人。
因为仕途之路走的着实辛苦,朝堂上的肱骨之臣当的着实不易。
所以对自己辛苦经营得来的名利,尤其看中。在原主的父亲沈段泽遭诬陷触怒天颜,被流放岭南之时,柳老太爷为求自保,和原主的母亲断绝了父女关系……
“您喝茶。”沈暖玉作为后来者,只选择聆听着,时而帮柳老太爷续好茶水。
“你母亲终究是怨我的,你阿婆临走……”柳老太爷叹息,“她临走时啊,心里那个结都……”摆摆手,不往欲下说了。
沈暖玉找不到合适的话往下接,亦不愿意用一些话来敷衍老爷子。
“丫儿在侯府过的还顺心?”提起这个话题,柳老太爷话语里的伤感总算散了些。
“侯爷对我很尊重。”想想昨天晚上,沈暖玉觉得自己有些口是心非。是白天的时候还算尊重。
“那就好。”柳老太爷评价高凛西,“到了一定年岁,都成熟了。想当年忒是煞人,”见外孙女在屏息听着,怕再吓着了孩子,老太爷调整着说,“谁还没年轻过,谁都有过年轻气盛的时候,现在好了就好,对我们丫儿好就行,武将之家,没有那些弯弯绕,繁文缛节还少些?”
沈暖玉心说:您还真不了解那所谓的武将之家,繁文缛节少些?
“倒是少些。”她又笑着睁眼说瞎话了,同时也好奇柳老太爷的话里有话:“才阿公说的,侯爷年轻的时候煞人?”按老人家口里的称呼他。
“无非就是些打打杀杀,盛气凌人了些,现如今经历的多了,也就沉稳了。”柳老太爷想起了高凛西十五岁年时武举第一名,年轻时正经张狂无恐的那几年。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