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玉听这话如蒙大赦一般,忙理了衫子从他怀里站起身。连礼也顾不上行了,只快步往堂屋门口走。
他是狼啊还是虎啊,这小女人犯得着这么怕他?高凛西看着她纤巧的背影,匆匆忙忙往外走,禁不住摇头笑了笑。
再拾起桌上公文看时,都觉得不那么晦涩了。
上头写的是她父亲沈段泽生前关于“十段锦法”的具体论述。圣上励精图治,要重新启动新政,不可不学以沈段泽为首的系统著述。
沈段泽乃齐国不可多得之国器,两袖清风,品行为人所共睹,因提出新政,整顿吏治,触犯各方利益,为当世所不容。竟被扣以徐国公贪污犯从犯之名,削官籍,除官服,流放岭南三千里,真是可笑至极!十年之后,被追封为少师,也算是身后之名了。
不过,高凛西摇头笑想想,这小女人性格温软单纯,倒一点不随她父亲,要随了沈段泽那般执拗顽固,还得了了。
沈暖玉要迈门槛时才想起来,自己是干什么来了,馨香的事还没问呢,就这么落荒而逃了?
顿了步,下了一番决心,又转身往回走。重新走到桌案旁,见他在看书,就拿起瓷钵里的葡萄,分四下剥了皮,笑说道:“这葡萄可甜了,侯爷尝尝。”
“嗯?”高凛西又听见她声音,皱了皱眉,没抬头,“没走?”
“侯爷尝尝。”沈暖玉锲而不舍,在心里打了腹稿,就等着他吃葡萄的时候,就提馨香的事了。
“那尝尝?”高凛西看着书上所述“……赋役征课不再由里长、粮长办理,改由地方直接解缴入库……”等语,实在晦涩,想着沈段泽入土之人倒还欺负他武举出身,不擅经史之要,那就别怪一报还一报,欺负他闺女了。
沈暖玉心想她父亲都没享受过她喂吃葡萄。喂他吃葡萄的当儿,笑着说:“今天听有人在府里传,说母亲要把馨香……”
下话没说完,沈暖玉没成想高寒冷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横抱起她就往里屋走。
“侯爷!”吓得她声音都变了,“侯爷……侯爷有那么多公文未看,可别耽溺了。”
“现在知道怕了。”这书房不小,但耐不住他大步,三两步走到西屋,把她往炕上一放,反手去解腰间革带,一边解,一边说:“让你不在暖风院好好待着,没事过来招我,要耽误了公务,明儿我还拿试问。”
沈暖玉往炕里躲,躲到窗边,拿帐子遮了半个身子,心里觉得这样安全一些,“侯爷不讲理,要不是听说你要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