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世,一箪食、一豆羹,势必得自己赚得,我虽为妇人,平日局限于内宅方寸之地,只受先夫教诲影响,倒也稍知些人情大义。”
“他生前是在衙里当属官的,也是榜上之人,因为善写文章,和朝中权贵平西侯爷有些交集,那平西侯托他印一版书,听先夫说那是一本万利的书。现如今被生计所迫,想自作主张,将此书刊印出来,才着姆妈打听到贵店。”
男子立于厅中,静静的听面前的妇人往下说。
“先时华老板说将此书店三百两银子转卖于我,我便在想,公子可是孤身在京中,遇到了什么难处,或是急用银钱,才如此仓促转卖店铺?要不然临近秋闱大考,正是大好时候,公子怎会在此时节将铺子脱手?”
男子的小厮手拿油灯,把门前的几盏灯一一点亮,“如娘子所猜,我和我家公子近日就要启程回鄞州老家去了,现在就在等着路引下来了。这满屋的书,转给隔壁客栈可惜,寻个买主继续开书坊,这地界偏,又找不到那冤大头,朝外挂了个牌子,偏生前几日让你那姆妈给摸着了……”
下话没等说话,被男子拿扇子敲了头。
小厮摸了摸脑袋,无辜的说:“她可不就是冤大头,要不然谁来这开书坊,不过咱们便宜出手给她,这世上傻人倒是有傻福。”
添了几盏灯,室内更亮了一些,瓜田李下,沈暖玉又往外稍挪了两步,就靠站在柜台旁,随手在柜台上抓了两木塞一类的东西,笑着回味小厮的话。
“那公子回老家之后,可还打算再回京来?人活在世,安身立命,生活富裕,手有余钱,再或是锦衣玉食,若是不参禅修道,怕是大多数人所求的了。”把那两个木塞拿到眼前细看了看,倒像是曾在现代,不知在哪台播的纪录片上的活字印刷术所用的木坯。
便笑着试说:“这样细小的东西,放在这里恐怕是弄丢了,浪费一版文章?”说着,伸手要递给小厮收起来。
“这不打紧的,这是我们公子刻废了的,凑不成版了。”
“华公子刻的?”沈暖玉脑袋里忽然一闪,把木坯翻到刻了字的那一面,“那日为姆妈所书的地址,也是出自华公子之手?”
男子笑点了点头。
见男子脸上略带疲惫,又看看天色已晚,沈暖玉也不再卖关子,坦言道:“公子随便挂了个牌子,又被我姆妈随便摸到了,这或许是你我的缘分,三百两银子兑一书店,眼下虽见是我得了个大便宜,只这事传出去,这书店未必开得安生。见公子气度安闲,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