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没人说话,安静的能听到高凛西熟睡的平稳气息声。沈暖玉倒将廊下的话听的一清二楚,靠坐在小炕桌旁边,高凛西头上,一锭一锭的数着所攒的银子。
短短一年,也攒了尽八百两有余,原先的那个小钱匣子已经装不下了。
起身要送回去时,高凛西倒是醒了,朦胧间见着小女人笑眼盈盈的看着他。亦是觉得心里面暖暖的,连带着看怀中捧着的红漆盒,里面务必是银子,怎么来的,两人心里都心知肚明,一点子银钱,她愿意折腾,欢喜就好,倒也不愿意点破。
至于京华书店的那个华永惟,听荀穆遮遮掩掩之言,确实是长得英俊无疑了。
“我记着你曾说我长得好来着?”
沈暖玉看不出他那是什么脸色,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定定的望着他笑,“侯爷长得是好,妾身从不说谎话。”
这话大约她自己也不信。这一年,要细细统计的话,怕是超过了以前二十五年积攒下说过的所有谎话。
“那比……”高凛西及时止住了话头,凭他自身的骄傲,倒不屑于同他人比较。
“比什么,怎么不说了?”沈暖玉笑着推开他去放银匣,她方觉得这一段时间的日子不似从前那么难过了。
吃完饭到舒云院去稍坐,之后又转去安怡居请安。
老太太和三太太殷勤备至,听话里话外,弦外之音才知道,二太太嫌操劳,把部分管家之权,又下放到了三太太手里。
一家里又是其乐融融,子孝孙贤的氛围了。
不过倒是也预见,用不了多时,就又会是一场循环。
这家里也就全靠这般制衡。
“妾身答应了娇娇的,晚上帮她扎纸花。”从安怡居出来时,沈暖玉握着高宜娇的小手,笑对高凛西说。
高凛西道:“大晚上扎什么纸花,你既然带她到暖风院,不如温习温习白天先生教的功课。”
高宜娇不是心思的嘟了嘟嘴。
等回到暖风院的时候,沈暖玉坐在小炕桌上陪高宜娇写字,高凛西逗两个小孩子,亲亲这个的额头,那个的脸蛋,一改平日人前威严模样。
就连李嬷嬷和桂嬷嬷,两个平素在高凛西面前拘谨放不开的人,这会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高宜娇字也急着去逗弟弟妹妹,把一篇字写的歪歪扭扭的。
沈暖玉倒还替她遮掩,塞在宣纸堆里,只说是,写完了。
高凛西将怀中的孩子教由桂嬷嬷抱着,按过高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