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东海港不远的一个小渔村里,石板垒起来的石屋,外头盖着晒干的稻草,石屋低矮,门前一个往土里深陷约一呎的土坑,正燃烧着旺盛的火焰。
白芨神情木然地坐在火坑旁边,正在手搓麻绳,一边搓一边使劲,在脑中幻想一百种把屋子里那人杀死的方法。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了开来,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头走了出来,身穿百衲衣,下摆还打结绑在腰上,露出宽大的裤子和下边的草鞋,这人居然是裴海雾和白玥华的师父,白芨嫌弃地啧了一声。
“毛小子,你想清楚没?跟不跟我走?”墨剑伸了伸懒腰,脸上的胡子杂乱无章,灰白混杂,身材也不如江湖上传言的那般飘逸,反而像头大熊。
“不跟。”白芨更用力地搓麻绳。
“你这个性怎么这么倔呢?跟你娘一点都不像,要不是当年我欠你娘一双对壶,你看我理不理你。”墨剑走到火坑前,蹲下来往火坑里丢栗子。
“墨剑前辈,我敬你是我娘的师父,但我已经有师父了,不能跟你走。”
“你师父还我徒弟咧!你得叫我师祖!你师父已经把你交给我了,他不适合教你,他就是个没用的,一天到晚心软,这一生注定要栽在你娘和你身上。”
墨剑卷起袖子,直接伸手在火里翻滚着栗子,好像火烤在他身上甚是享受,半点不烫。
“为什么一定得走?”
白芨盯着火坑里喷溅的火星,身体却发寒,他一直无法忘记娘亲死去时,娘亲最爱的梅树被燕王砍倒,当场一把大火烧成灰烬,导致白芨后来对火有着不可言喻的阴影。
“你待在那个小地方干嘛?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报仇?我带你去四处走走,给你介绍我那些老朋友,将来对你都有帮助的,
你都十二了,不小了,难道还不会想?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能帮你的就这几年而已,别浪费我时间小子。”墨剑三两下抓起已经烤裂的栗子,剥了好几颗丢入自己嘴里,半颗都没给白芨。
每个人,都想他走。
白芨强迫自己不去看火,只专心地搓麻绳,却心烦意乱,不小心还把指尖给搓破了,血液染到了麻绳上,他却不觉得疼。
他跟董翊到了东海港,才知道董家跟裴家根本世交,董家也想把董翊送走,刚好借他的手把董翊送到了东海港,如今董翊已经往京城出发了。
金府的船,早被董家盯上了,只有那一箱箱的火药比较让人意外,裴海雾拉着他潜上船,在船舱看见那一箱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