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按住身旁少女脑袋,轻声道:“我这一生能活多久,是个未知数。有些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有些人的算计,我也瞧得一清二楚。”
张木流抬头看向一颗星辰,在那正北方,据说自古便是帝星。
“玄女也好,帝君也罢,又或是那水神,总有一天,你们都要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等着一剑斩来。”
方葱有些难过,因为师傅很难过。
只见那白衣青年猛然眼眶通红,颤声道:“老家伙,好好钓鱼,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当年南下路上,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看着牵着毛驴儿的少年。一次次动了贪心痴心,又或是偷偷趴在远处,看河中女子沐浴,动淫心。又有哪次不是旁人刻意为之?
在那艘顺河而下的渡船,少年人与人吹嘘,说自家钱财都是以麻袋去装,或许在那时,有些棋盘之外的所谓下棋人,已经乐开花儿了。又或者在那条小河之畔,少年人头一次见到大片雪白,一时间满脸羞红,却还是昧着良心躲在远处观瞧。当时也定有人嗤笑不停,觉着这事儿太简单了,有个绝色女子就能摆平。
可那些背后之人万万没想到,有个隐居南山脚下种豆采菊的老者,竟是舍弃一身修为不要,以一身道行逆转光阴,给张木流开了一条通往最早那片中土神州的路。
后来大梦初醒,看似浑浑噩噩、心如死灰的张木流,其实才是如同天地初开时的一片混沌。
何谓善恶?何谓真假?
好似一切都对又一切都错,一切皆是虚妄却一切都是实实在在。
在这个寻我洗剑的路上,张木流弄清楚了一件事儿。
有人把他往成神之路拉,有人推他到成圣之路,也有人只留了一条成人之路。
为何张木流会天然亲近道门?因为他选了一条成人之路,大道修真我,成真人。
青年踱步去往大渎中间,一身剑意溢出,猛然间便暴涨不停,那剑意凝为实质,缓缓变作剑道法则,之后又化作无数柄长剑破天而去,亦有无数道金光照亮夜空,照亮大渎。
那剑光拔高至云海之上后,猛然调转方向,凝为一柄剑道长剑,直直冲往张木流,自其头颅灌顶而下。
人身天地之内,那无数剑气化作剑炁,中元宫中的剑阁虽然还是残破不堪,却比之从前更加让人觉得有如剑神在此。
只差一步便能晋入合道,可那一袭白衣硬生生忍住,没去踹那临门一脚。所以张木流如今已经与剑道法则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