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地便收敛了几分心神,谁说四姑娘乡下来的见识浅?
谢颂华便笑着道:“姑姑既然今日替我跑了这一趟,我这心里自然是感念姑姑的,日后咱们相处的时日还长,姑姑也就知道我的为人了。说起来,姑姑的两个儿子似乎也快到进府的年纪了吧?可有什么打算?”
这话说出来了,兰姑姑眉心便舒展了一些,“老爷既然将我给了姑娘,替姑娘做事本就是分内应当,如何敢当姑娘的感念。”
这段时间在梦坡居里住着,谢颂华也把兰姑姑的底给摸透了,兰姑姑两口子原本都是府里三四辈子的老人了,自齐氏当家之后,便被排挤出了内院。
因着老辈的脸面,才仍旧有些体面,但也有限得很,若非在外院当差谨慎,得了谢云苍青眼,还不知道沦落到哪里去了。
丈夫也只是在后廊上伺候车马,家里实际上几乎就靠她一个人支应。
因而谢颂华今日让她做的事情,也就是她的投名状,也是她奋力一搏的机会。
这件事情要是查出来,就是彻底得罪了齐氏,难有翻身的余地。
可同时也是在四姑娘这里纳了投名状,从此她才实实在在称得上是四姑娘跟前的人。
兰姑姑不由打量起谢颂华来,果真如那位周大人所说,根本不像乡下来的。
不但将自己的心思揣摩得清清楚楚,就今日这番安排,其实也几乎是将齐氏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那两个扫地的小丫鬟不过是猜测着老爷今日要借势让齐氏认下孩子,因而坐在一起碎碎叨叨了两句话,偏生就叫齐氏听见了,且竟然就真让齐氏折返了脚步而不肯再去花榭,也就造成了如今这不尴不尬的局面。
兰姑姑顿觉自己今日这个选择绝对没错,怕是府里大部分的人都看错四姑娘了!
实际上还兰姑姑还真是高看谢颂华了,这主意从头到尾都是玉如琢出的。
她纵然是新世纪穿过来的,可对这古代后宅里的弯弯绕绕确实不大熟。
兰姑姑的窘迫境况、齐氏的脾气秉性、谢淑华的算计……
这些东西搅和在一起才有了今日的局面,这其中的火候把握,以她前世在游戏里被坑都要气得祖安的性子,还真没这本事。
面对谢颂华流水似的吹捧,玉如琢简直有点儿淡定得过了头,“不足挂齿。”
谢颂华妥当地解决了安哥儿安身立命的问题,心情自是不错,而颐和堂里的齐氏已经是连摔了三个茶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