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对面那家卖木梳的就是个女掌柜。
原来这世道对女子的规矩,只在这些大户人家里。
若她不是谢家的女儿,不知道能不能凭借自己后世的一些点子在这个地方创业。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这个时代士农工商阶层分明,哪怕生意做得再大,终究都低人一等,连绸缎的衣服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穿。
她这个谢家姑娘的身份,就阻绝了这种可能。
谢颂华这边优哉游哉地欣赏着街道上的众生相,却不知道在街角有一个人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年轻男子一身青布直裰,脚上穿着布鞋,通身没有佩饰,眉目清秀中又隐隐有些棱角,一双眼睛尤其清亮,如清晨的寒星似的。
他立在那里,如一竿青竹,哪怕穿着打扮都十分普通,却叫人无法小瞧了去。
“三郎在看什么?”
一个身着布裙的中年妇人背着包袱走了过来,见他站在路旁,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陈留回过神,只淡淡一笑,“没什么,只瞧着那位姑娘看着有些像窈娘。”
陈大娘闻言便也皱眉看过去,然后便摆手道:“怎么可能!窈娘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哪里来的那种气度,你瞧瞧人家,虽然带着帷帽看不清脸,可她身上的衣裳,她那坐姿,喝茶的样子,比咱们县太爷家的小姐还要金贵些,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她说话间,陈留已经转身。
陈大娘连忙追上去,“诶,三郎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窈娘的亲生父母不就是在京城当大官儿的吗?说是姓……姓什么来着?”
她还在极力思索,就听到陈留冷冷的声音道:“她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与咱们已经不是一路人,母亲不要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迂?那窈娘的亲爹是个大官,说不得就能替你引荐引荐,见见世面,说不定明年你的考试就在这上头有……”
“母亲!”陈留停下脚步,严厉地看向她,“京城这是什么地界,她原本的家庭既然是仕宦大族,她一个乡下长大的姑娘回去,指不定会遭遇什么,这世上多的是势利眼。
你这样的心思可不要乱打,不许写信回去打听她的家世。”
陈大娘没成想自己才动了个念头,就被儿子识破,脸上便有些讪讪的,可心里到底还是不服气,“可当初在咱们村上,窈娘明明心里喜欢你,你这次秋闱考得又好,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