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有烟火气的房子走,一家一家的去找谭戟。
天气微凉,此时已经到了正午,谭家的院子里,谭戟坐在土灶前面,用晒干的牛粪马粪生火。
谭大娘走过来,手里提着一桶水,跟他说道:
“好不容易休沐,阿剑说你今儿要去见姣娘?”
谭戟眉眼浓烈,坐在火前,嘴里“嗯”了一声。
他上次托盛姣姣用白话文翻译的《大宋地理志》,不知她翻译完了没。
谭大娘瞧着谭戟,叹道:
“大郎,你也老大不小了,按理,你去军营之前就该说亲了,可是咱们家穷,生生耽误了你三年,我瞧着,姣娘那孩子漂亮,长得不错,性子也温柔,你.”
“婶婶,我不说亲。”
谭戟往土灶里丢了一块牛粪,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谭大娘想要给他说亲的意思。
“你不说亲,那去找她做甚?”
“我去找她借书。”
谭戟沉声说着,屋子里,传来谭戟大伯的咳嗽声,咔咔咔的,嗓子都快要咳裂了。
“你几年前也是这么说,你不说亲不说亲,但是现在咱们家也没有以前那样揭不开锅了,你现在又做了营长,手里少说也管着一千号兵,你的那些兵都成亲了,你却还是一个人,婶子也是想着为你好。”
谭大娘看着谭戟,他在火前坐得笔直,仿佛一一把宁折不弯得剑般,刚硬的没有一丝破绽,于是谭大娘叹了口气,
“若是你觉得盛姣娘太娇气了,做不得粗重活,咱们找个老实的,黄土村的那个牛菊,婶子看着不错,膀大腰圆的,还能生。”
“婶婶,属国要打过来了,我暂时不想娶亲,如果”
谭戟闭了闭眼,当兵的,就要随时做好为国牺牲的准备,倘若他死了,留下一个娘子,又或者留下一个娘子一个孩子在这世上,就跟他和他娘一样,那是多么凄惨的事情?
他这是在造孽。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属国打过来,跟你娶亲有什么关系,未必每个上战场的人,都会死在战场上,你爹那是意外。”
谭大娘一边往锅子里倒水,一边劝着谭戟。
谭戟不说话,闷葫芦一样的起身来,转身往自己的屋子里走,路过谭大娘的屋子,往里头看了一眼,谭大伯拄着拐杖,断了一条腿的裤管空空的,扎了个结。
他靠在门边,冲谭大娘喊道:
“没得你这样操心的,大郎不同意,就说明他不钟意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