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异动了。
这段时日,谭小剑见了许多治寿郡儿郎在他面前死去,也杀过许多属国人,他也曾用他手中的剑,亲手割裂过属国人的喉管。
这时候的谭小剑,比起几月前,那个还在憧憬着军爷威风的小子来,想法已经大有不同。
能好好的活着,谁愿意去赴死?
可他们不能赴死,赴死的就是治寿郡的老弱妇孺,如盛姣姣这般明艳美好的姑娘,就会沦为属国的玩物。
是以,为了守护而战,虽死犹荣。
盛姣姣端坐在帐中,看着面前腼腆的小子,她知道,谭小剑死的很早。
两国打仗,哪里会有不死人的。
但谭小剑死的很无谓,他死在殷氏宗族发动的宫变中。
一夜之间,曾经赤诚相待,歃血为盟过的兄弟营,因殷氏皇族里有人不满废太子继位,发动兵变,一声令下,身边兄弟刀剑调转了方向,意在围杀掉彼时已为殷泽所用的谭戟麾下四营。
谭小剑那个时候已经接替已死齐漳的位置,成为了西营营长。
他的脸上还带着丝缕稚气,却已经死在了兄弟营的刀下。
整个大泽,几乎是在全线清剿殷泽在军中的势力,殷氏宗族拿出了自己在军中的全部力量,想要将殷泽和新帝变为一对傀儡父子。
上层权利斗争,为的不过是替宗族争取更多的利益,死的,却全是权贵脚下的好儿郎。
望着面前的小子,盛姣姣藏在袖中的手指发颤,殷泽就是个祸水,远离殷泽,避开这些无谓的内部斗争,不知能挽救她治寿郡多少好儿郎的性命。
“姣娘?姣娘,你在想什么?”
谭小剑见盛姣姣望着他出神,不由得发声询问?
盛姣姣的手指动了动,轻轻隔着衣袖,摸了摸袖子里揣着的银票,说道:
“我只是在想,你们这些苦命人,往后该怎么办,一场仗下来,死了这样多的人,帝都不管你们,治寿郡的郡王只知谄媚君上,不顾体恤你们的死活,那些战死的儿郎家中,该怎么办?”
这段时间,她对于谭戟为什么孤独一生的原因,也约莫有了一丝了解,他怕自己早早的战死了沙场,连累了妻儿。
上次她去过谭戟的家中,这谭家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之所以穷,就是因为谭家一门忠烈,在十几年前的一场大仗中,打得只剩下了个断腿的谭大爷,及谭戟一个孩子。
谭小剑还是后来才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