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站起身,跟着严琛往院子外走。
就要出院子时,姜无遗嘴欠,和那个卫兵队长说了句“辛苦辛苦。”
队长面无表情地看向姜无遗,冷冰冰说道:“没有死去的人辛苦。”
姜无遗被说的一愣,很快就意识到什么,想要低着头灰溜溜逃走。
但这队长没给他机会,高声道:“我二哥,死于平阳二十六年,河鼓道。”
姜无遗只想快点离开,但走在前面的严琛却不怀好意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热闹。
“我这个队长,就是四年前接我二哥的班。”
楚河忽然想起来之前严琛跟他讲的,姜无遗在军策司时,曾用一份假情报骗金甲营深入河鼓道,作为诱饵,以声东击西。
平阳二十六年死于河鼓道,这个队长说的应该就是这事。
姜无遗挠了挠头,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对不起啊,我……”
结果那队长一抬手,打断了他的道歉。
“军人战死沙场,乃天职所在。我说这话,只是希望姜副司座能记得他,记得他们。”
姜无遗沉默地看着他,半晌后,终于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无一日敢忘。”
卫兵队长身子一板,右手成拳,用力锤在胸口上,朝姜无遗行了个凉军军礼。
“我替我二哥,替所有金甲营死去的弟兄,谢谢姜副司座。”
姜无遗勉强地笑了一下,“我早就不是什么副司座了。”
那卫兵队长却正色道:“当年我金甲营兵围军策司,我便是其中的一个小卒,那天我听到了大将军对我们王将军说的话。”
“他……他说什么了?”
“大将军说,那场大捷,金甲营是首功,我们都该感谢您姜副司座,在老八营中选了我们。所以我替那些弟兄,谢谢您。”
一行三人从梁旖家出来,都觉得胸口上好像堵了块石头,闷的实在难受。
出了家门没走几步,他们就远远看到巷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郝玥。
姜无遗的心情一下子就开朗起来,“这孩子是真听话啊,来送银票来了。”
严琛疑惑道:“什么意思?”
楚河笑着解释道:“姜无遗吓唬她,说是郝家帮凉军抓的小明王,不送银票来,他就把这事传扬出去,让周士凯的怒火发泄在她们家身上。”
严琛看着边上兴奋的姜无遗,“你做了这么多恶心事,晚上真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