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你一道。”元猷并不想被撇下。
君辞打量了一番元猷修长如青竹的身形,委婉道:“陛下还是留下吧。”
准备翻身上马的元猷顿住了,他在周荣眼皮子底下长大,怎能精于习武?君辞这是觉着自己是负累。
捏紧缰绳,元猷没有坚持:“让我留下可以,你需告知我,你要去何处,行何事?”
“往回。”君辞转身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若小女所料不错,东胡甚至被惊动的柔然都会派人追击你我。
今日天色已晚,他们不敢再前行,亦会知晓我们也不敢再前行。
他们人多,可轮守值夜,明日天光一现必然追来。
陛下与小女不可轮休或是一夜不眠,否则明日哪来精力迎战?
小女现下折回,将人斩杀,一则可将狼群引去,二则可与陛下今夜养精蓄锐。”
还有第三,君辞不想说。
大漠夜深寒凉,她或许能熬一熬,可陛下细皮嫩肉,这荒漠中染了风寒,则会更拖累她。
东胡与柔然不会留太多人驻守,因为事先没有想过在沙漠过夜,准备不会太多,但留下的人一定是储备万全,正好让她用一用。
常年与胡族作战的君辞,不知不觉就沾染上了匪气,缺了就去抢!
少女说得慢条斯理,不温和却也不强硬,但元猷知道,她已经打定主意,无人能改。
“去吧,我信你。”元猷松开了手上的缰绳,对君辞道。
信你能全身而退。
信你会快去快回!
“陛下,记得割草。”君辞丢下一句话,就打马而去。
元猷目送她远去,看着她在天将入夜的一瞬间消失,似乎带走了全部的光,天地为之一暗。
也就是在这一刻,元猷才发现,君辞好似一个带着光的少女。
为了不让帝王担惊受怕,君辞一离开元猷的视线,就扬鞭疾驰,马蹄奔腾在厚实的黄沙之上,在夜风之中几乎无声。
约莫疾驰了两刻钟,君辞勒住马,轻盈跳落在沙地上,拍了拍阿驰:“阿驰,一会儿可要仰仗你了。”
阿驰偏了偏头,一副不想被使唤的模样。
君辞摸了摸它的脖子,才将它拍向另一边,她自己则打了一块布,从头绕过脖子,从肩膀落下,遮住半边脸,露出立时染上倦怠的眼,似幽魂一般飘向前方。
约莫走了五十步,火光映入眼帘,几个精壮的男子围在火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