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条。”沈清照笑。
余蓝飞快摆了摆手,表情带上三分惧意:“我抽不动,你留着吧。”
“那你朋友那儿?”
“放心吧,”余蓝掏出手机,低头翻起联系人,“我现在就跟他说。”
----
凌晨三点,夜场散了。
宴斯白想起那瓶被失手打碎的红酒,转身去了领班办公室。
他跟领班说明情况,也不推诿责任:“红酒钱从我工资里扣吧。”
领班睨他一眼,低头继续刷手机:“你知道那瓶红酒有多贵吗?给你卖了都赔不起。”
宴斯白抿起唇,沉默。
“走吧,不用赔了,”领班于心不忍,把刚刚老板发给他的消息展示给宴斯白看,“我们老板刚刚看监控了,说这事不怪你,你不用赔钱。”
宴斯白愣了。他打过无数份工,老板不剥削人都算侥幸了,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么心善的老板。
他垂下眼,长睫微微颤动。沉默须臾,他微微鞠躬表示感谢:“谢谢您。也麻烦您帮我谢谢老板。”
领班态度懒散地挥了挥手,也不知听没听见宴斯白的道谢,只是用动作示意他可以走了。
宴斯白转身离开。他走进更衣室,换下沾满酒气烟味的服务生衣服,穿上自己的外套。
他把外套拉链往上拉了拉,又从柜子里拿出手机。
手机的呼吸灯明明灭灭,他按亮锁屏。
一堆没用的班级群消息,一条来自“宴方林”的消息。
以及一条来自“房东”的消息:
——这段时间学习要紧,我的房租可以缓缓再交。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
没有阻拦,没有心疼,也没有过问隐私。是一种久违了的温暖。
似乎知道他不需要无用的怜悯。
宴斯白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视网膜似乎会停留幻影。他能清晰想起女人那张带着懒淡笑意的,姝艳又勾人的脸。
以及她帮自己解围时,对奢侈品漫不经心又了如指掌的话,再度浮现于耳边。
寥寥数语,勾勒出她富足又肆意的生活常态。
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晃神片刻后,宴斯白抚了抚额头上已然结痂的伤口,仿佛筋疲力竭一般,慢慢靠在铁皮柜子上,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