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纷乱地跳上面包车,拉上车门。车子很快横冲直撞地开走了,倒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只剩沈清照一人站在原地茫然无措。
闹剧来得快,散得也莫名其妙。
沈清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包车远去的背影。她看了好一会儿,确定面包车已经消失在车流之中,再无折返的可能性,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沈清照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的脚腕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穿着高跟鞋的脚竟是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别在路灯杆后。
她脚上那双高跟鞋又尖又利,平地走路都可能崴脚,更不用说刚才那样激烈的争执。
肯定是扭伤了。
但现在她没有手机,没法求助别人。
沈清照四处望了望,见不远处有一条长椅,于是她咬着牙,一瘸一拐地挪到了长椅边,慢吞吞地在长椅上坐下,准备休息一会儿,缓一缓再走。
思绪依旧恍惚。沈清照还有点没缓过来——黄毛今晚直接上手抓她确实是出乎意料。
百密一疏,她居然在几个小孩儿这差点翻了船,说出去得被人笑死。
沈清照阖上眼,仰靠在椅背上,强忍着从脚腕处一阵阵不断上涌的痛意。
一盏路灯悬在她头顶,橙黄色的灯光照在她的眼皮上,映出一片红。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有可能是半小时,一阵轻捷的脚步声从她身边经过,随即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不知是谁,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笼罩住了路灯投下的光。
眼皮上的红光猝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混沌的黑暗。
视觉突变。
这让刚经过一场混乱的沈清照惊恐不已。她猛然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的面前多了一瓶冰水。
往上望,握着冰水的那只手苍白毫无血色,连蜿蜒于表皮之下的青紫色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样万里无一的病态美感,又是在江城大学的校门口,来人是谁,昭然若揭。
沈清照抬起明显还因为痛意而潋着水光的眼睛——
贺斯白右手插兜,左手往她面前递了递。
他手里那瓶冰水冻得十分结实,还在冒着氤氲的冷雾气。
沈清照一时怔愣。
少年开口,语气依旧毫无起伏:“敷一下,会好很多。”
沈清照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