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萤也没怕他,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我,要进大理寺卷宗馆。听清楚了吗?”
何辞就那么盯着她,一瞬不瞬,几个呼吸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沈流萤的筹码便是她的医术,而何辞一身病痛早就落了下风。
最后,也是何辞先开的口:“神医还真是直言不讳,可是大理寺不让外人进入,神医不如说说自己想看哪宗卷宗,何某查阅后告知神医?”
“何大人。”沈流萤浅笑道:“我这里不打折。”
何辞低头沉默,作为大理寺少卿,他很清楚卷宗馆有多么的机密,但作为何辞,他又多么想要有一个康健的身体。
他的脑内正天人交战,是徇私利己,还是坚守本心,他的心乱得很。
可沈流萤还不让他安静,她在边上如同蛊惑一般的声音道:“何大人放心,我只是查阅一番,绝对不会损毁或是将卷宗带出,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发现的。”
“别说了!”何辞突然大声道:“这个诊金何某付不了,神医请回吧。”
这回轮到沈流萤皱眉头了,这个何辞是不是有点毛病?她都说了只是看一眼,他就睁只眼闭只眼就能换自己一条命,让街口的大黄选都知道选哪一个,这人竟然拒绝了!
榆木脑袋!律法都将他读傻了!
沈流萤立马起身,“这个决定沈大人还是再好好想想,想好了我再恭候沈大人大驾。”
说完便一刻也不多留,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见这气氛似乎有些不愉快,门外的琼花快步跟上,忙问:“怎么了?很棘手吗?”
沈流萤咬牙恨恨道:“没见过那么硬的骨头,自己都快死了还惦记着那点破规矩!爱治不治,不治拉倒!”
琼花见小姐正在气头上,吐了吐舌头,都不敢说这条路好像不是她们进来时走的那条。
等她们忿忿地离开,假山后面躲着的两人才露出头来。
那正是何辞的母亲,襄阳侯夫人。
她扶着胡嬷嬷的手朝沈流萤离开的方向望了望,道:“刚刚那个听话里好像是来给辞儿瞧病的,怎么气冲冲走了?”
胡嬷嬷道:“许是被少爷赶出去的吧?现在招摇撞骗的人越来越多了。”
襄阳侯夫人却觉得刚刚那人话里意思好似不是他治不了,是辞儿不愿医治。
何辞的病是襄阳侯夫人心头的牵挂,要将儿子的病治好更是成了她心中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