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长宁的时候就接触过这份差事,当了中书舍人做起此事来就更名正言顺了。看来文后并非真的要责罚我,而是用了“胡萝卜加大棒”的领导策略。
而整理在世宗室成员的职务和爵位名录,这个就有点费解了。这份名录,不要说宗正寺有,吏部那边也肯定有留档,文后叮嘱我暗中整理,定是不想让人知道,那么她要名录做什么呢?
皇帝病笃,意味着文后离她的终极目标又近了一步,她如今的所作所为应该都是在为这个终极目标努力。她要这份名录,难道是要——对付这些周氏皇族?
那周焏岂不是……转念一想,已经被废为庶民的他如今连皇族都不算了,被圈禁在一个整日有人看守监视的偏远之地,于他而言,也许早已经生不如死了吧。
我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盈盈,她气喘吁吁地说:“姐姐,崔掌事腿疾犯了,这些日子卧床不起呢。”
“原来如此。”我想了想说:“那我们得去看看她,你吩咐下面置办些补品来。”
盈盈得意地指了指身后一个捧着大盒小盒的小内侍道:“都已经备好了,就等你回来呢。”
我一面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一面举步往掖庭方向行去。
崔掌事是文后最信赖的近侍,在文后身边已有二十多年,我刚跟随文后时,她对我也颇为关照,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探病的。
到了崔掌事的住处,一个小宫婢正在伺候她吃药,见我们进来,她收拾了药碗,行了礼退了出去。
崔掌事斜倚在床榻上,脸色暗淡、表情痛苦。她挣扎着坐起来躬身道:“杜大人来了,恕老身腿脚不便,无法下床行礼。”
我忙上前扶住她:“崔掌事说得这是什么话,筱天先前不知道您犯病了,否则早该来看您了。”
我一面整了整她身后的靠枕,扶她靠好,一面关切地说:“听说您腿疼得厉害,司医可有良方?”
崔掌事淡然道:“都是老毛病了,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如今什么病都找上门儿了,看来是没几年活头了。”
我在榻旁坐下,蹙眉道:“可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宫里那么多名医,您只要按时吃药、静心休养,好起来那是迟早的事。皇后娘娘日理万机,她身边怎么能少了得了您呢?”
崔掌事凄然一笑:“神仙也保不了人长生不死。不过娘娘近来的确忙得不可开交,你来了就好,可以替娘娘分担一些。我年纪大了,就算让我好起来也伺候